陈老太爷却并不看他,他目光落在那铮亮的刀上,呵呵笑了两声,方道:“安王这是,无中生有,想要栽赃嫁祸?”
呸!
有池想啐一口,心说,不要脸的老东西,都到这个地步了,老巢都被人发现了,还能装做不知情的样子。那装银子的箱子,都没你会装。
“最后一遍。”
朱楹的声音近乎冷漠了,他说:“陈老太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草民不懂何为罚酒,草民也不知,安王这是何意。”
陈老太爷依然稳若泰山,他好似真的很迷惑一样,声音里也满是不解和不理解。
“有池。”
朱楹不再废话。
有池也冷哼了一声,刀锋往里,他一个用力,陈老爷的脖子便被割出了血,鸡叫一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陈老爷面色发白,一边“啊啊啊”的叫着,另一边“爹爹爹”的不停唤着。
陈老太爷纹丝不动。
“安王这一出,是何意?那外头的地道,和我陈家又有什么关系?安王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喊打喊杀,草民实在无法接受。草民虽年事已高,可并非老的走不动路了。今日之事,草民哪怕拼着这一条命,也要上应天问问陛下,我大明百姓,就这般卑贱?就该由着你朱明皇室打打杀杀?”
“本王杀你,就如杀一条狗。”
朱楹轻笑了一声,好似梦魇一般的声音在陈家父子俩耳边响起。陈老太爷的脸色,难得起了变化。陈老爷也暴跳如雷。
许是忘记了自己的脖子还在流血,陈老爷扯着嗓子大骂:“安王,你欺人太甚!我要去应天告御状,告你们夫妻两个,鱼肉百姓。你和安王妃,你们不是。”
话未说完,半空中突然飞过来一把短刀,直插着陈老爷的肩头而去。
“住嘴!”
朱楹的声音,冷若寒潭。
一大块肉被刀削掉,陈老爷愣住了,反应过来,脸色煞白。
“安王,你竟然……敢……”
敢杀他。
真的杀他。
肩头血流如注,陈老爷已经疼的说不出多余的话了。不去看陈家父子俩是何脸色,朱楹说:“本王说过,要让你们死,便一定会让你们死。”
转身,他疾步而出,直至走到外头庭院,被风吹了一下,脑子里才觉清醒了不少。
停在院子里,他没有动。
日头已经比他回来时更往下坠了不少,天边风光甚好。若是平时,徐妙容许是要出去走一走。
可今日,不见她人。
他寻遍了地道,又寻遍了田间,寻遍了兰溪大街小巷,都没有找到她的人。一日,明明才一日,可他总觉得,她就像是要这样消失了一样。
这种感觉太不受控,他心里头,头一次有了一种没有底的惶恐。
背上衣衫已经湿透,可他压根没心思管。他在想,陈家人刚才的表现。
地道确定是陈家的无疑,可银子到底是不是被陈家人转走的,他并不十分确定。陈家人从昨日起,便出不得陈家的门,可偏偏,有人出现在了地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