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只能存在于幻想吗?是啊,是这样的。
现在,她亲身体会,为什么南方人总是用各种各样的修辞隐藏起话语。
这些话语,她不能说,如果能做到完美,她甚至不能去构想。
浮夸的修辞是为了掩盖愚蠢或者图谋,她很早之前就明白的道理,却在自己真正经历之后,发觉了其中蕴涵的痛苦。
挽留莱尔,继续北方冻原
中照顾爱人的荒唐游戏,或者让他离开,从而真正走向各自的战场。
“可我想说的那些,你都知道,不是吗?”他笑起来,希琳这才看到,莱尔的一只眼睛眼白布满血丝。
“你的眼睛……”
“施展魔法的小代价。”他将南方施法的秘密告知希琳。
“我从来不知道。”她沉下表情,对于魔法,她的认知停留在莫卡南,那曾由真正的理想主义创造出的完美童话中。
莱尔没有继续,受伤对他来说早就成为了习惯:“有很多人想要离开这里,前往南方投奔他们的亲友。我会组织几艘船,带着想要离开的人离开。这不是坏事,对他们来说,对你而言都是这样。”
幸存者回到南方,所谓北方挑起争端的言论就会得到质疑。而他们绝无法用正当的理由对这些侥幸逃出战争阴霾的可怜人下杀手。
“希琳,相信我,我爱你就如同你爱我。”
他在完全不合时宜的时候重复了曾说过的话。
“这不是过错,我们谁都没有错。”
爱怎么会是错呢?她或许荒唐可笑,却在无数时刻激发无数人做出壮举。一味地宣扬她,宣扬她无所不能,一味地贬低她,笑她是欺诈的骗局。这才是谎言。
“但我做这些事情并不全是为了你,我不会说那种谎言,我爱你是真的,但这种感情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所以,不要用舍不得我成为妨碍你的理由。嗯?好吗?”
这是什么话?
希琳咬住嘴唇。
他或许知道她想要说却不能说出口的那些对于未来的幻想,但一定不知道她作为神眷者的敏锐感知。
“莱尔。”希琳偏过头,让自己的脸颊与他的手掌更亲密地贴合。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这一次让你离开,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无声无息。紧绷的弦断开了。
疼痛消失了。
那枚神泣宝石带来的疼痛,终于消失了。
习惯的疼痛消失,带走了他说话的能力,莱尔的声音干涩沙哑,许久才慢慢吐出一个词:“不会的。相信我,不会的。”
70“离去的与留……
鸣笛声在码头响起,这是最后的信号,催促着那些还没有来得及上船的镇民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