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死心?”
“什么?”
林锦璨一愣,端着碗的手停在半空中,笑道:“碗里无毒,可放心饮用。”
语罢,她白嫩的指尖捻起汤匙,把一颗殷红的透汁的樱桃放入口中。
谢鹤徵挑眉淡道:“我说的是昨晚。”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女人该用什么法子来给自己脱罪,或许是因为那个梦,即使林锦璨在香炉里给他下毒,他也没有半点恨她的意思。
话虽如此,但谢鹤徵也并不打算那么快饶过她。
门窗大开着,帘子也在勾上挂着,四下无人,谢鹤徵毫无忌惮地环住林锦璨的腰,轻轻一拉。
“哐当—”
玉碗乍破水浆迸,林锦璨整个人往榻上倒去,那碗冰酥酪随之也溅满整个衣袖。
软樱桃的清甜香在二人之间似有若无的弥漫,谢鹤徵察觉人要从腿上滑下去,便箍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林锦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了一跳,她扒住桌角,因为抗拒指尖开始轻颤。
白玉碗沿凝结的水珠坠在湘绣裙裾上,洇出深色痕迹。
她忽然轻笑了下,将冰酥酪搁在紫檀嵌螺钿小几上,随之面无表情地摩挲着谢鹤徵的凸起的喉结,冷道:“我不知道谢大人在说什么,我们或许是有误会,但不管真像如何,总之,按你我的关系,您该放手。”
谢鹤徵听罢反嗤笑,抓住她方才离开自己脖子的手:“你一番话倒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可是是谁在故意引诱我?说来日方长慢慢来?”
“是我说的没错。”林锦璨闭眼:“可自始至终只有你动了妄念。”
话说完,谢鹤徵食指和中指已悄然夹起一枚碎瓷片,他把锋利那边轻轻搁在林锦璨的手腕处,只要用力一摁,筋脉便会断开。
林锦璨看着发红的手腕,更加变本加厉不服气地顶嘴道:“我是谢如归的妻,我与他之间,做过亲密无间的事比你多得多,而我与你之间,第一次是我认错了人,第二次是因为想保命。”
一直逃避的真相,被毫无保留地揭开,谢鹤徵无措地挑了挑眉,想极力掩盖掉在心脏深处慢慢抽离的东西。
犹如抽丝剥茧,痛的快感让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现在不愿哄着我,是有了比我更好的?”
林锦璨一愣,清醒过来。
谢鹤徵接着把人推开,眸子里透着一丝寒光,淡道:“没有就好好待在我身边,若再敢私自跑了,那日你拼命救下的男人,我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来祭奠你我的感情。”
“我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
林锦璨背脊一僵。
谢鹤徵见她终归沉不住气,冷笑道:“那日我已在他身上种下毒,他想要活着,必然每搁三月回到京都取药,彼时,取他性命不过探囊取物。”
林锦璨魂不守舍地回到暖阁,恐惧包围着她,背后如针毡般让不寒而栗。
这几个时辰之内,她趁机去了趟地牢,见到了塔赖郎主,郎主知自己已然油尽灯枯,再无兴起之望,便再和林锦璨对接好暗号,与其达成共识,将隧道一半舆图的地点,告知她在何处。
可方才那么一遭下来,她清楚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谢鹤徵股掌之间的一只玩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