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徵垂眸,却发现眼前的少女眼底泛着潮湿,他“嗯”了声。
“下次别光顾着我,自己的命也很重要,你死了,我不会替你难过的。”
关于这点,谢鹤徵当然知道,他意义不明地笑了声:“是么,那你现在的眼泪是为谁流的。”
绣花针不断被火苗舔舐消毒,林锦璨僵硬的手指把线穿过谢鹤徵的皮肤,她慌乱的用袖子蹭掉泪花。
“你认识他。”
谢鹤徵嗤笑:“他对你还很重要。”
“让我猜猜你伤心的原因。”
林锦璨心脏猛然一沉,贴在谢鹤徵胸膛的掌心不动了。
“你望向他那样的眼神,我从不曾见你这在我这里露出过,你对他有男女之情,和我不过是逢场作戏。”
谢鹤徵轻笑,心脏狠狠揪出一丝快感:“不过今日看来,你好像也被耍了,有点儿伤心欲绝了呢。”
深埋的秘密就这么赤裸裸地被谢鹤徵剖挖出来,林锦璨浑然失色,她双膝软了下去,却不露惧色。
“我没有,他戴着面具我根本不认识他。”
谢鹤徵捂住肩膀的伤口,直身握住她微颤的手腕,他步步紧逼笑道:“到现在了,还不肯告诉我你是谁的人?嗯?”
“林锦璨,有些事情我不愿多问,亦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却从头到尾不肯和我说一点真心话。”
“我的爱不是廉价的东西,我也不是你呼之即来喝之即去人。”
谢鹤徵卸了全身的力气把人摁倒在草堆上,他俯身,鼻尖扫过林锦璨的脸庞,忽又浅尝辄止:“告诉我,是谁让你来到我身边的。”
林锦璨撇过脸,妄图躲掉从少年胸膛里滴下的血。
“谁准你嫌弃我脏?”谢鹤徵掰过她的脸,沉沉道:“看着我!”
“你若告诉我,你是被何人所逼,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谢鹤徵心口微窒:“你要愿意待在我身边,我们就好好过日子,任何阻挡你意愿的事物,我都会给你摆平。”
林锦璨心脏噗通直跳,现在不是跟谢鹤徵纠结爱不爱的问题,也不是想那个黑袍男子是否是萧南衣的事。
而是,如何把她的真实身份尽可能瞒过去。
她蛰伏了这么久,不想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照谢鹤徵所说,他目前只是怀疑她意图不轨,似乎并不知晓她是千机阁的人,亦不知道萧南衣这个人。
“……”
谢鹤徵一拳打在棉花上了似的,见林锦璨不理人冷静得出奇,倒是衬得他像个不讲理的疯子。
他鼻尖酸麻,抽了魂似的想要被人抱。
他哑着嗓子挤出声音:“你说话。”
林锦璨看着他水灿灿的眸子,咬牙瞪着他:“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另有心上人,可惜不是你说的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我的心上人不会掐我的脸,也不会这样无礼地压迫我,他愿用他的命换我的命,把最好的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