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徵点头。
……
他们一路跟随至酒馆前,果然,店铺打烊只是表象,后门处,正有一婆子站在门口笑脸相迎。
婆子见了谢鹤徵二人,她上下打一番谨慎道:“身份报上来。”
谢鹤徵弯起眼睛,与林锦璨十指紧扣了起来,语气平缓:“说来
话长,我自幼与阿翠姑娘青梅竹马,哪想曾她爹爹非逼她嫁给不喜欢的男子,我救人心切,一时不小心失手杀了她的未婚夫,自那天起我便带着阿翠亡命天涯……”
“我们关系特殊,世人容不下我们,便打算以后都在此处安家谋生了。”
婆子听罢拿出一张牛皮纸,指甲在角落处:“你们逃来这鬼市就得遵循鬼市的规矩,这是婚书,你们二人若此签了字,便是夫妻了,此处不似你们外头,这儿不可纳妾有二心。”
林锦璨道:“这规矩可真难得,这鬼市的主人怕是女人吧。”
“不,我们主人是男子。”婆子道:“他心中有所爱之人,可谓情深一世,不过可惜,听说那女子近日遭人毒手,死于非命。”
林锦璨哑然,心中倒是感慨万分。
“去吧,寅时一过,你们若是赶不上婚仪,那可就得等下月十五了。”
谢鹤徵听罢,拿起牛皮纸在角落处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后,抬头看了眼发呆的林锦璨。
他抓起她的手在他的名字上摁下指印。
林阿翠和谢昭要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面前的少女眸中带着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即使有层淡淡的泪淹没她的眼底,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爱意。
看着一笔一划写着婚书的男子,婆子上前拉住林锦璨的手:“姑娘是新婚不好意思吧?你看看其他人,都是手牵手呢。”
林锦璨转动眼珠子,让心口涌出的酸水倒流回去,她点头,一边伸手将指尖探入谢鹤徵的虎口处。
捂着他干燥的手掌:“你的手好冷,也不知道多穿一些。”
谢鹤徵落下最后一笔,眼睛弯弯:“没关系,心里暖和就够了,你看,我画的这对娃娃像不像我们。”
林锦璨蹙眉,男娃娃靠在女娃娃肩头,女娃娃是哭像。
她看出来这幅小画,是他们当初在幽州雪山上那座破庙里相依为命的十几天里,在他快要死了时,她割破手腕,把珍贵的血喂给他喝。
原来他没晕,他什么都知道。
她不喜欢泼冷水,只好捧场:“像啊,只不过,下次不要把我画成哭的样子了。”
“行啦,行啦,快去吧,别误了吉时。”
……
进入门内,狭窄的视线立马开阔了起来。
这是一个广阔的的大殿,数十余名的蒙面黑衣的男子整齐站于过道两侧,台阶上,巫师握着拐杖口中念念有词。
巫杖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空灵的响声,在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林锦璨不禁握紧手,这巫师的额饰是南疆王族才有资格佩戴的,但细想也不奇怪。
鬼市鬼市,蛊毒这种可操控人心的东西,在此地生意一定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