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璨眼睫抖了抖,意识到对方大概是想活跃气氛,她懊恼低头喃喃自语:“你…干嘛取笑我,不是殉情。”
二人之间有片刻沉默。
萧南衣直起身体,用袖子把林锦璨的脸擦干净,脉脉注视着她:“阿妩。”
“嗯?”林锦璨窘迫地扣着胸前的头发。
“萧妩一,我心悦于你。”
风吹树梢,林锦璨顿住,她心头剧烈一颤,酸涩从心房翻涌到鼻尖。
相伴数十年,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戳破了。
……
萧南衣见她一味垂首不说话,耳朵跟打了胭脂似的:“我只是将我的心意告知于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明知道……”林锦璨剜了他一眼。
他轻笑,看了眼天边偏移的月亮道:“时间到了,人还没有回来,我们走吧。”
林锦璨点头,抱住萧南衣的腰侧,担忧道:“凝风会不会有事?”
“他大概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或许能解决。”
二人沿西边的小路走去,穿过遍地丛生的荆棘,视线慢慢开阔了起来。
他们所处之地是一座山峭,一些松树和野草顽强长于峭壁的缝隙间,可以将他们很好遮掩住。
下方,数不清的火把,使整个昏暗的山间变得璀璨发亮。
群马嘶鸣,数不清的箭从对面射入土壤,射入……
青芜的身体!
箭扎在她的四肢上,胸腔里,腹腔,甚至到眼球。
林锦璨双瞳猝然瞪大,她捂住自己险些叫出声的唇。
为首的士兵还在继续着对青芜的“凌迟”,不远处马蹄嗒嗒,谢鹤徵急驰而来,见状,他蹙眉拉住缰绳奔下马。
茫茫旷野间,未完全消融的积雪在月光下折射出银光,黑衣女子垂首跪在雪地里,腰腹数不清的箭支撑她,不让她倒下。
谢鹤徵踹开那人,夺过他手里的弓,立刻对准青芜,将箭镞毫不犹豫地直射入青芜的心脏。
脆弱如漂烛的生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一条活生生的命,最终又折在了他手中。
谢鹤徵收回目光,折磨人为乐的事情,他向来不齿。
那人察觉到谢鹤徵的不满,他捂着胸口求饶:“大人饶命,小的错了……”
谢鹤徵瞥了他一眼,缓缓放下手中的弓,眸中略有倦意道:“滚下去,别让我看到你。”
“是,是……”
他转身对众人道:“你们被骗了,她只是诱饵,一部分人把对面的山头包围起来,他受了重伤,一定走不远。”
青墨领命,忽然想起一件事:“大人,二夫人若是活着,怕还在他们手里,彼时若碰见,是格杀勿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