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点点头,将高脚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抬手抹掉唇角的酒液,当作是“处刑”前的壮胆。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最开始在赛场的相遇,也是你处心积虑的设计,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我,是不是?”江初质问道。
大脑像是被击中,瞬间空白,转不过来。
池南暮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表情沉得可怕,“谁同你说的?”
“从我出道起,你就喜欢我,”江初渐渐拔高声音,步步紧逼,“南江娱乐,你蓄意收购的,网上关于我的所有评价,你刻意控制的,池南暮,你承不承认?”
池南暮乱了呼吸,不答话,怕江初跑了似的,紧紧攥住江初的手腕。
“不要再对我说谎。”江初紧盯着池南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江初不是在求证,而是已经知道事实,只想亲耳听池南暮承认。
他再没有撒谎的余地。
慌乱的呼吸渐渐平稳,池南暮沉下声音,终于坦白,“是,我承认,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你。”
亲耳得到回答,江初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下一步,该要做什么?
江初不清楚答案,所以暂时沉默。
这沉默让池南暮心里沉郁,他仿佛即将受刑的囚徒,头上悬着屠刀,等着最后刀落。
“谁告诉你的?喻宕?”片刻之后,池南暮忍不住沉声问。
这和喻宕有什么关系?
江初也不隐瞒,直说:“上次在病房,我听见你和你哥的对话了。”
有那么一瞬,池南暮阴翳地想,他要找出始作俑者,肆意报复,却没想到暴露秘密的人,竟然是他自己,滑稽而可笑。
池南暮敛紧手指,收不住力,攥紧江初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让江初为他而留。
无言的缄默让池南暮感到挫败,他的方法没一个行得通,反而将事情推到死角,无法补救。
倏地,一道刺眼的光打来,猛然照亮两人。
视野有一瞬变暗,江初阖眼之际,池南暮下意识站到江初面前,警惕挡着。
盛霖旗不知从哪拿到个麦克风,语气戏谑,“江先生刚才说从来不做下面那个,池南暮,真的假的?”
音响声音大,无人没听见盛霖旗的话,在场的明星倒是没敢回头看,只有几个资方的人投来视线,似在看笑话。
池南暮没什么表情,只有眉头微微蹙着,对此感到厌烦。
看热闹的窥探视线围过来,灼热刺人。
江初透过池南暮的肩膀,望着数个光鲜皮囊下的龌浊,倒不生气或难堪,只觉得索然。
真没意思。
聚会没意思,活着也没意思,一切都没意思。
江初收回视线,侧过身,一语不发,走出光里。
“江先生怎么要走?难道你刚才说的是假话,还是说我听错了?”盛霖旗一开口,灯光便追着江初而行,将他架在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