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江初咬紧牙,将耳钉重重掷进垃圾袋,拖着袋子,一步步走出门,全部丢进屋外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盖合上的那刻,心口仿佛被剜去一大块,像是重要的东西硬生生从他身体里抽了出去,只留下剧烈的疼痛。
有那么一瞬,江初想反悔,想龟缩,想将东西从垃圾桶中刨出,就当昨日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但他最终忍住了。
江初转身跑回家,重重关上门,为防止反悔,还给物业打了个催促的电话,叫人来将垃圾桶里的东西收走。
江初站在门里,打开门外监控,亲眼目睹那些东西被收走,物业的车离开,再无反悔的余地。
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被他丢掉?
投屏上的照片仍在放映,江初抬头遥望,瞥到多张照片里出现的东西——机车。
他。。。。。。要把机车也毁掉?
一想到这,心口的痛意更是严重,他根本无法想象要丢掉那台机车。
赝品的皮衣,药盒,耳钉和小饰品,和机车比起来,这些小东西无足轻重。
可这台机车。。。。。。
他曾无数次坐在后排,紧抱池南暮的腰,见证过日出与海风,得到过无数次悸动的吻。
他的爱人是个虚假角色。
可他付出过的那样多的爱,都是血淋淋而鲜活的。
江初关掉投屏,在门前驻足很久,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尘封的地下车库走。
机车停在正中央,为防止积灰,用厚厚车布盖着。
车布掀开的一瞬,江初便不自觉伸出手,别说拿锤子将车砸烂,他甚至舍不得用力去碰,只愿意轻轻触摸车身。
江初从前往后抚着车座,嘴角勾起自讽的笑意,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只将车布重新盖好。
自欺欺人的小丑。
江初坐到地上,自嘲地想,原来知道真相,比让他痛苦地癫狂,残忍多了。
清醒,比混沌偏执的疯,痛苦多了。
工作室的注册比想象中简捷,选址就在江初名下的写字楼里,一经成立,诸多通稿找上门来。
江初没接下任何一个通告,因为每个工作机会,都像是池南暮的安排,是一个个精美鲜亮,会将他笼罩的玻璃球。
惟有金栀苑是他的藏身处。
江初蜷在家中,打开投屏,一遍遍看照片影像,每看一次,就有新的发现,根本狠不下心删除。
刘哲问起,他就找借口说自己在忙工作室,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碌,实则蜷缩在沙发里,无所事事。
江初知道,他该做些什么,以缓解这种无力的状态,可他提不起劲。
好在,回剧组之前,白冬槿及时找来金栀苑。
白冬槿只在剧组里待了几天,在察觉寻晋对江初的小心思后,立刻失了兴趣,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一回s市,白冬槿就接到池南暮的电话,说江初已经失联很多天,希望自己去一趟金栀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