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问自己想不想,这个答案是很明确的。
他不是那种看不清自己心意的人,短暂的沉默过后便给出了郭嘉答案。
陆离直白着跟他说,向他问,曹操却不曾直白回答,他们不仅是如今的关系,也是旧日的同僚,那份坦白是难以轻言出口的。
但郭嘉不一样,从前是隐居不曾出仕,后来是自己的谋士,自己的军师祭酒。
虽然原定历史中在后世有好人妻的标签,但这不代表曹操不喜欢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从一而终的。
而郭嘉则从曹操的态度中看出了更多东西,他看起来不希望陆离纠结那些过去相关,可下意识也不希望对方不纠结,因为他自己都会纠结,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共犯不能轻易放下。
有关陆离到底有没有放下这种事情,别人或许不清楚,郭嘉却是明白的,所有人看得都是拿起来之后的放下,郭嘉却知道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称不上真的拿起来,放下又怎会如他人想像的那般艰难呢。
曹操赞同了郭嘉的说法,并停下了这番交谈,不过两人在这件事情上,此刻倒是进入了一个领先不少人的心领神会阶段。
不说这种事情,曹操一边提笔给陆离回信,一边忍不住与郭嘉说起陆离跟春耕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当年地方为官之时,他们两个可是实打实的邻居,对于陆离的情况曹操吃的都是最近的一手瓜。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其实也可以称之为见证了陆离出仕之初的稚嫩阶段的。
现在想想,莫名带着点养成的特殊感觉。
郭嘉听着曹操话语中的怀念与炫耀,笑而不语。
若有所思
陆离打开曹操送来的信件,看着其中的忆往昔部分,他的头顶上不由冒出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在短暂思考了一下这是对方年纪到了抒发感慨、与自己进行情感交流,还是隐藏着什么政治含义后,陆离结束了思考。
简单点,交流的过程简单点。
好吧,简单不了一点点。
在很有可能关乎未来、生命,甚至是一个世界存亡的事情上,宁愿弄得复杂一点白费工夫,也千万不能图省事偷懒。
陆离本人很有这个觉悟,然后他就开始认认真真的做阅读解,并且尝试着通过邺城那边传来的参考答案做阅读解。
忆往昔,往昔有什么,乐安郡、济南国,总不能是曹操准备在这个时候对世家动手。
不是世家,莫非是汉室,他难不成是准备自立了,来给他拐弯抹角的提个醒?
没等陆离想出个一二三四五,郭嘉来了一封委婉暗示他别多想的信,好吧,奉孝,在读心术方面你一直都很遥遥领先,我愿称你为大汉掌管心学的神。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非得撺掇着你写上本心学书籍,领先国外上千年不可。
诶不对,心学著作好像早就已经有过了,但是管他呢,可以给后世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
陆离听劝的没有继续左思右想,只是在新的信件中就着曹操的忆往昔跟着回忆了一把,顺便展望了一下未来,比如说我的五年计划,明公你没有忘了吧。
陆离真心认为他们应该快一点,真的不是他心急,而是刘备他们已经到达益州了诶,总感觉刘璋对上刘备,有种撑不了多久的样子。
陆离这边刚这样想着,就收到了益州那边准备遣使拜见曹操的消息。
说遣使有些不太严谨,毕竟大家还都是汉臣呢,彼此之间内部交流说什么遣使啊,但是实际情况又确实是那么一个情况,就当遣使看待也完全没有毛病。
使者为益州别驾从事,姓张名松字子乔。
上一任别驾从事是他的哥哥,曹操打荆州的时候也曾作为使者前去拜见过曹操,被曹操收做自己人,然后张松接替自己兄长成为了新的别驾从事。
考虑到不好从张鲁那边走,人家是想要从荆州这边去的,自然免不了要跟陆离这个荆州牧打声招呼,也是想要通过他帮忙在曹操那里美言几句的意思。
张松这个使者如何先不说,刘璋这个益州牧比起他的父亲刘焉可差远了,如果说刘表是安于守成无进取之心,刘璋就是连守成都守不明白。
父亲刘焉死后刚刚继任就压不住张鲁,后面没过多久就跟张鲁彻底闹翻反目成仇了,益州直接被对方划出去了一大块。
后面更是内部乱成一团管不明白,向外更别提,如果说刘表是主动不向外,那么刘璋就是被动的没法向外。
而且从刘璋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人耳根子实在不硬,特别容易被人说动,性格带着几分懦弱却又多猜疑,本身实力也不济,怎么看怎么像个会被刘备一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