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看着,上官摇光不自然地退后两步。
想伸手去擦那眼角渗出的泪,又硬生生逼自己背到身后。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
许乘月一愣。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上官摇光是练习生中最晚到来的人。
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记忆最深刻的是那双眼睛,如潭水般静谧阴冷。
明明和郝运差不多大的年纪,却一点也不闹腾,安安静静立在一旁。
星探老师牵着他的手,说这是成团队的替补。
没有成团的练习生,竞争是非常激烈的。
而这一句替补,让上官摇光仿佛天生低人一等。
没有人愿意主动和他说话,甚至有意无意的孤立。
正遇许乘月提着零食饮料开门进来犒劳大家,那时的他已经得李安看重,所有人都知道他成团是板上钉钉,见他来了全都拥到他身边,热情地说着些阿谀奉承毫无意义的话。
这边的热闹与那边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隔着人群,许乘月和上官摇光对视,那就是他们见到的第一面。
“新伙伴么?”
零食饮料已经被一拥而上的练习生分刮殆尽,许乘月拿着口袋里最后的一瓶可乐,走到他面前。
“欢迎你。”
上官摇光垂眸接过那瓶冒着水雾的可乐。
夏日的冰冻汽水的清爽,却抵不过眼前人容貌的清丽。
那也是上官摇光第一次见许乘月,因为一句“替补”,所有练习生,将他呼来喝去,当成助理一样指挥着做一些杂事,只有许乘月不同,努力的带他赶上其他人的进度。
他问:“有用吗?”
年仅十六岁的上官摇光凭着一张脸选了进来,身无长处的他完全比不过已经练习了一段时间能歌善舞的他们,甚至想要放弃,回到福利院,接受自己的命运。
而许乘月说:“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可能。”
于是上官摇光从第一次校考里,突出重围,拿到了留下的名额,淘汰的人中恰好有曾经看不起他、欺负他的人。
望着那双不可置信、气急败坏的眸子,十分爽快。
那是他头一次感受到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从那之后,他却掌握不了自己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某个人身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同性恋。”
两人一上一下坐在爬着青苔的石阶上,上官摇光突然开口。
“为什么?”
“因为生我的父亲,就是一个骗婚的gay,害死了我妈妈。”上官摇光带着恨意凝望着前方的梅树,枝桠上已经凝结了一层雪霜,“在他们结婚十年的婚房里,被捉奸在床。”
后来在离婚的途中,两人发生争执,同时车祸去世,他也成了孤儿,辗转来到福利院。
“你所谓的喜欢,只会一次次的提醒我自己身上流着他肮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