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真正站在热身场馆内,抬手接球时,明晃晃的白色灯光照得他一个晃神,原本应该被接到的排球就这样从指尖擦过,掉在地板上。
“飞鸟?”
及川彻有些疑惑地询问,按照他对飞鸟的了解,刚才那球不应该溜走的。
“我知道了。”飞鸟嘴唇微张,视线在头顶的灯光上打转,“我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嗯?”
两人的动静引起队友的瞩目。
飞鸟低头,直视及川彻:“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之前一直忽略掉了。”
“我们之前一直经历的是宫城县的比赛,不管是场地还是周围环境,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非常熟悉的。”
“应援队的位置,灯光的朝向,还有对于空间的参考把握,都是我们潜意识里已经非常习惯的。”
飞鸟看向队友,严肃郑重道:“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我们没了参考。”及川彻接上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松川一静语气严肃:“我们的对手却很有可能是赛场的常客。”
“对,没错。”飞鸟点头。
矢巾秀托着下巴:“其实对手熟不熟悉赛场没什么关系,关键是我们不熟悉。”
“人在做一件经常发生的事情时,会不由自主地把其他事务作为参照加入到这件事情本身。”
“所以虽然有些时候我们认为只是单纯依靠手感的动作,其实是有大脑潜移默化中在工作的。”
飞鸟道:“对于空间距离的把控,平时越精准的人,在骤然面对的陌生环境中,可能受到的影响越大。”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及川彻,意思不言而喻。
“你是在小瞧我吗?”被他看的人挑眉,叉腰骄傲地抬头,“这点信心还是要有的吧,及川大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飞鸟和其他人盯着看了两秒,相当默契地一同无视掉某只花孔雀「不合时宜」的开屏,转身凑在一起商量对策,只留给核心数个「冷漠」的背影。
及川彻咬牙微笑:拳头硬了。
沟口贞幸坐在旁边,看抓紧使劲讨论解决办法的队员们,心底难得升起一丝自我怀疑,他在这里是不是也挺多余的?跟着教练在赛场那边吹空调看比赛不好吗?
不过,虽然在心里吐槽自家球队队员过于可靠了,但其实内心还是觉得非常欣慰的。
沟口贞幸一心二用,把队员们的想法都记录下来,打算一会儿联系入畑伸照问一问解决办法的可行性。
临时抱佛脚显然不能突击出效果显著的解决办法。但有预防针打底,也不至于让大家在比赛时因为突然发生的小失误而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飞鸟等人商量结束,很快投入到赛前适应热身之中,对比于平时的热身,就连国见英都不由自主更加投入。
最后还是轮到沟口贞幸出场,让大家悠着点,别在比赛前消耗太多的精力。
他看着热火朝天投入热身训练的队员们,重拾身为指导老师的自信:“果然都还是少年人啊。”最后还得需要他来兜底呢。
返程依旧是乘坐大巴车,这回司机吸取经验教训,在众人训练的间隙就已经恶补了东京体育馆区域的道路知识,拍着胸脯保证回去的路一定又快又稳又准。
返程一路顺利,司机大叔是个很健谈的人,这点体现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他会热情地和沟口贞幸聊几句,在知道他们是今天要参加比赛的高中生后,司机大叔直感叹:“现在的孩子真了不得,想当年我喜欢打网球,只不过没有你们这么厉害。”
在最后下车的时候,他扭头冲少年们扬起自己的帽子:“加油啊!年轻人们!勇往直前把你们所有的对手都打败吧!”
下车以后,众人鞠躬道谢目送司机把车开走,看着蓝色大巴车亮起的尾灯,花卷贵大突然若有所思出声:“你们说,如果司机大叔知道咱们第一场对手也是神奈川的,还会不会有刚才的祝福?”
对哦,他们第一场的比赛打得就是神奈川的学校。
众人对视一眼,嘴角憋不住同时向上翘起。
飞鸟:“那样的话,司机先生大概会更希望胜利的是神奈川吧。”
沟口贞幸催促:“快走快走,还没赢呢,有什么获胜宣言等比完再说。”
“喂等等!京谷你别跑那么快!不要随便脱离大部队啊!”
放缓脚步的京谷:……成年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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