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手术室的门打开,走出一个身穿绿色无菌服的医生。
她的手中拿着一张单子,盯着徐致柯看:“你是周颂宜的家属?”
“他不是。”靳晏礼嘴唇嗫嚅,字从喉咙艰难挤出,“我是。”
医生微讶。
毕竟,在进手术室前,陪同患者一同过来的,是刚才的那位男士。
先入为主的,他便以为对方是患者家属了。
不过专业素养,没给时间多想,“你是患者的?”
“我是他的丈夫。”这几句话,像是要耗掉他所有的精气神,“颂宜她,现在还好吗?”
“患者大出血,好在经过手术,情况暂时稳定住了。”她将单子递给靳晏礼,“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还请尽快签字。”
“孩子?”
靳晏礼原本松了一口气,此刻又重新吊起。讷讷道。
低着头,看着手中那张快被自己捏皱的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他握着笔,签字的手抖个不停。
周颂宜出车祸了。
她怀孕了。
孩子要没了。
感觉自己整个人脑袋胀痛得厉害。“礼”字最后一笔,没控制好力道,险些划破纸张。
医生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指示灯显示红色。
徐致柯看着眼前人。雨水将发梢打湿,黑色的西裤面料濡湿一片。
走过的路径,鞋底的水渍印在暖白色的瓷砖,白炽灯的光打上去,清晰可见。
难能可见的狼狈样。
忽而笑出声,“你还不知道颂宜怀孕了?”
见他沉默,心中升起隐秘的快感,“真是可惜。还没能见一面,就失去了呢。”
徐致柯手背上血管暴起,语气淡讽,“你想要的,一样都没留住。不是你的,终究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我失败了。”他走上前,揪住靳晏礼的衣领,“可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同样是失败者。你看,颂宜连孩子的存在都不愿告诉你。真是可怜。”
靳晏礼整个人还没缓过来,心率极速飙升。
此刻压根就没注意徐致柯在说些什么,任凭他揪住自己的衣领。
心口绞痛得厉害,他一条腿跪倒在地。
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底通红一片。
抬起眼,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思绪渐渐回笼。
他的眼神变得阴鸷,“徐致柯,你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