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可能还有点本事,吴阿香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知村妇。
每日不是围着灶台,就是拿着绣针。
府中明明丫鬟婆子那么多可以使唤,她却样样都自己做。
可见是个有福不会享的劳碌命。
这样的妇人,晋阳郡主懒得应对。
她摆摆手,“让她离开,就说本郡主身子不适,不想见客。”
丫鬟领命下去,可没过一会,又回来了。
“郡主,那妇人说、说……”
“说什么?”
“她说她今日来见郡主,是为了郡主好。”
“呵,真是笑话。”
晋阳郡主从贵妃榻上直起身子,“为我好?她莫不是疯了不成?”
丫鬟茫然的摇了摇头,“不像,看着还挺正常的。”
“那就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为本郡主好的,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今日绝不饶她。”
“是。”
丫鬟这次出去,把人领了进来。
吴阿香依旧是头一次见的模样。
那日在大门口,她替萧蝶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一把嗓子,毫无攻击力。
今日也是。
她站在堂中,双手不自在的交握,脸上也有些局促的泛红。
晋阳郡主从未嫁前就是个霸道强势的性子,最看不上这样窝窝囊囊的人,可以说是给她做仆妇都不愿意。
如今面对她,也是一脸不耐和挑剔,好像她说错一句话,就要把她拖下去打板子。
可这样让她瞧不上的一个人。
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晋阳郡主一瞬间坐直了身子。
“郡主,你儿子长得真好,高高大大的,只可惜好像胆子不太大。”
晋阳郡主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坐直身子怒瞪着眼前的人,“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吴阿香歉意的笑了笑,“郡主,对不住啊,我为了让他承认点事,不得以用了些小手段,我也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小,居然吓破了胆子,看着怪让人心里愧疚的。”
“你在胡说什么!你疯了不成?!”
晋阳郡主吼了一声,只是尾音抑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相比于如今的她,吴阿香反倒看起来平静正常的多。
“郡主不信?我想想啊,我记得他后背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是吧?”
“不瞒郡主说,这是我第二次对人动手,第一次是跟我家原来那口子,他想把蝶儿卖到脏地方去,还不告诉我是哪,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同意,所以我……我用一根锥子,扎了他不知道多少下,可能……有个一百多下的时候吧,他还是交代了。”
“我今早看见你儿子的时候,还以为他能比我家那口子强一些,可没想到,我刚在他那胎记附近绣上一朵牡丹花,他就都说了。”
“叫什么寻阳坡是吧?他说你的人是在那里把他找回来的,郡主啊,你也是的,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还让他住到外面去了,安罗巷那个小院子虽然隐蔽,可也太委屈孩子了。”
晋阳郡主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她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尽。
明明吴阿香的语气依旧那么温柔,神情也依旧那么局促。
可此刻在看她,却只像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