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专项训练正式开始,助手语音通知解救组可以进入雨林区。
阿宁带领四位学生离开休息室,以数米等距分开,无声无息地钻进灌木间,隐匿去了身形。
林子没有一丝声响,比起自然环境下的种种声音,这间训练室则要更加安静,从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解救组的难度。阿宁走在正中也最前面的位置,在一棵阔叶树木后停下来隐蔽,有意压低前进速度。
“助教,怎么了?”通讯频道内,奥斯汀压低声音问。
“我在想……”阿宁凝神注视着树影交错的复杂地貌,犹疑不定地说,“苏教会不会在半路上拦截我们?”
众人集体沉默,几秒过后,西法道:“按照老师的思路,还是很有可能预知到我们会优先把他当做解决目标的。”
“那怎么办?”那名叫海伦的女生说,“总教不怎么参与训练,我们根本不了解他,也就……知道他喜欢训助教。”
阿宁:“……”
阿宁按住额角,十分头痛地揉了揉。
泰勒道:“听说助教跟总教都在情报部,那是不是有过合作,总教的身手怎么样?”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阿宁被顶棚投射而下的人造光线晃得睁不开眼睛,不得不解下腰间的帽子扣在头上,“我就在前年的国庆日晚宴上见过一次苏教用光剑,但是当时情况紧急,所以也没办法一直留意他,细节上不了解。”
“不过那时候大厅里暗杀者不少,苏教应该是从三层独自赶过来的,没受伤,也没被哪个人拖延住,身手估计挺不错。”
“好绝望啊,”海伦佯装叹气,“助教你就不能说些‘干掉他绝对没问题’这类的话嘛?”
阿宁心说我被他练了那么多次,也得有口出狂言的胆子啊!再说了,谁知道他现在躲在那个犄角旮旯里监视我们呢?我随便说那还要不要命了?!当然,这么怂的话阿宁也就只能在脑子里念叨,助教的威信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于是,他说出来就变成了:“也不用太担心,苏教也是人,咱们团队合作还是有胜算的。”
“只是有胜算么?”海伦是个话多的妹子,性格开朗,言行十分不拘小节,闻言忍不住调侃,“听上去,助教好像很怕总教啊?”
阿宁:“……”
有那么一瞬间阿宁很想问问,难道你们都不觉得总教很可怕嘛???老子可是看到他就快要ED了呢!
“我深深地尊敬他……”阿宁口不对心地说,然后清了清嗓子,把偏出星系的话题重新拉回来,“总之,我们必须把苏教半路截击的可能性考虑进去,大家不要分得太散,注意身边的动静,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汇报然后呢?”奥斯汀漠然道。
“去救就意味着把所有人都暴露在了老师面前,”西法从善如流地接话,“还不如看着他出局。”
阿宁默了,半晌,生无可恋地说:“就当是提醒同伴‘苏教出没’好吧?”
短暂的停滞过后,阿宁确定周围没有什么问题,旋即敲打麦克示意继续。
被分散的阵型略有收拢,几人摸索行进,一点一点朝雨林的中央地带靠近。
临近水源以后环境中终于有了一种声响,不再是令人心悸的死寂。流水声使得几人绷紧的神经稍有放松,仿佛这时候才意识到眼下不过是一场普通的专项训练,而且是以娱乐为主,先前的顾虑太多,搞得大家心里都紧张兮兮的。
于是,通讯频道再次有了交流,心态改观导致话题也变得愉快起来。
海伦脱下作战服外套系在腰间,裸露在外的两臂和肩背上挂着一层密密匝匝的汗珠。她的身材被锻炼得非常健美,具备一身削薄却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双肩舒展,胸背之间有一定厚度,并不会显得柔弱和单薄。她被安排在整个阵型的最右侧,位置稍稍靠后,负责监控众人身后的情况,防止被偷袭。
然而就在她避身的那棵阔叶灌木上方,苏逝川以单膝落地的姿势等候在一根树枝上,侧身倚靠着树干,纹丝不动,借助茂密的树叶遮挡住身形,却又保证了可以从缝隙间观察到对手的绝对优势。
另外一组在交流,但声音很低,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只是从神态观测似乎是个相对轻松的话题。
苏逝川觉得有点奇怪,语音交流是训练本身的一部分,目的在于锻炼学生的言辞表达能力,让他们学会精准表达,这样可以有效降低由于交流不清产生的失误。这里距离“人质”所在的中心地带已经很近了,按理说应该开始避免直接语音,改用更为隐晦的方式传达信息。
难道说……阿宁在跟他们闲聊?
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苏逝川皱了皱眉,心想,玩心太重,还是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