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说话!大娘我生了三个,个个好,都是干活的能手,现在去西北参军了,大娘我都不担心见不到最后一面!”
可苏希希还是哭个不停,大娘心里难受,又柔声安慰,“其实我家老头子是给那地方送煤的。一个月去两次。那地方神秘的很,我老头子说不能讲在哪里,不然是要杀头掉脑袋的。大妹子,别伤心了,那地方虽然在我们这穷地方,但听说吃的喝的都好,经常有大卡车进去送吃的,还有进口的罐头呢!”
苏希希缓缓说:“大娘,你说得对,我得有信心。那你告诉我,我男人在哪个方向,我好有个念想!我这就回去了!我还是太傻了,特意托人带我来,还以为能见面。”
“哎哟,原来是这样!见面是不可能的,但是方向嘛。。。。。。。”大娘对着苏希希耳朵说:“其实我老头子也没和我说过在哪里。不过,我每次看着他出门,都是往西边走。这西边确实有一条路,根本没车的,修了十来年了,我们村子里的人以前都奇怪,怎么在我们这么穷的地方修这么好的路。所以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但是很远的,大妹子,死了见一面的心吧!在大娘这儿睡一晚上,明天回城去,你记着你男人的方向,肯定一切都会顺利的!”
苏希希握着大娘的手,心里是真切的感激她这份暖心的话语。在陌生、远离亲人的地方,听到这样的体己话,真是要哭了。
她微笑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大娘蒸了几个包子,正准备叫醒在里屋睡觉的苏希希,却发现杯子都是扁平的,炕上竟然没有人,桌子角上放着200块钱。
“哎哟!2、200块钱!这、这么多!这一年我们都挣不到的!这女娃!”大娘左右呼喊、一个人自言自语,到了中午才消停下来,外出的老头子回来了,两人一合计,觉得是遇到有钱人了,心地又好,都为苏希希祈福,希望她和未来和孩子平安。
大娘没说苏希希问营地的事情,她心底隐约觉得,这个姑娘,不简单。
。。。。。。
苏希希沿着这条路走,一路观察路况。大娘说路是十多年前修好的,看路面,有明显的大车压出来的两条痕迹,证明走这条路的基本都是大车。这符合往营地运送物资的预设。另外,虽然这条路远离城市,却从隐秘处联通着苏希希来的道路,可见这里是通向城市的。
苏希希心中暗自高兴,看来找对地方了。只是这里没有电话,联络不到周野和其他人,也很难搬到救兵,她一个人有些许忐忑。
转念一想,正因为她一个人,一个看起来没有威胁的女人,才更有可能接近营地。这么想着,苏希希在干枯的小树林里穿行,她不想离着道路太近,那样的话,怕被人发现。
就这么走了一段,苏希希意识到,大意了,她根本不知道要走多久,而且万一走进沙漠里面去了呢?
靠步行,在这样的温度下,根本是不可持续的。
苏希希咬咬牙,走到路边,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果然,在考验耐心的一个多小时之后,一辆车映入眼帘,还有车发出的轰隆声,响彻在这片静谧的土地。苏希希脸上浮现一个浅笑。
她不断挥舞着双臂,又捂住肚子,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辆车明显减缓了速度,车是标准的运输车,远远地,苏希希见驾驶室内坐着两个年轻人。
车虽然减速了,但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苏希希微微皱眉,竟然直接躺了下来。她虽然躺在路边,但表情痛苦,大车的速度更慢了,苏希希紧紧盯着大车,可希望还是落了空,车没有停下。
正当苏希希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车轰隆的行驶声消失了,车停了。
苏希希没有回头去看,依旧保持痛苦的表情和姿势。
直到一个脆生生的少年人声音想起来:“大姐,你怎么了?”苏希希仰面看过去,是两个新兵蛋子,苏希希心里一软,倒是真的不想坑他们,但还是说:“我怀孕了,三个多月,到大厂村看我婶子,但不知道哪里走错了,走到这不知道哪里的马路上来了。能不能载我去大厂村,或者去附近的城市?我是外地来的,嫁出去好久了。”
苏希希表情痛苦,面色确实也不太好,废话,谁在冷风里吹几个小时,脸色都好不了。两个年轻人犹犹豫豫,一个说:“但我们是要执行任务的,要按照预定的时间送到货。”
另外一个推了第一个一把,“这大姐怀孕了!组织怎么教育我们的,要把群众的冷暖放在心上!这样吧,大姐,你上车,我们一起去送货,返程的时候,送你去甘市,我们不能送你去大厂村,因为我们路线是固定的。”
第一个少年挠挠头。“也是,我们肯定不能不管大姐,大姐和我们一起坐在前座,应该没什么问题。”
另外一个少年说:“这路我们跑了八百回了,每次卸货都在那个地方几公里之外呢,没事的!”
两人一合计,就扶着苏希希上了车。车里暖烘烘的,虽然没有暖气,但有着人的体温,那种热气让人有点想吐,苏希希孕吐发作,赶紧冲下车吐了一把。
两个少年一看,更加确信苏希希是个体力不支的孕妇了,再次扶着苏希希上了车。两人还贴心的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儿。
苏希希感觉脸上吹着暖风,她靠着车门,和其中一个少年挤着坐在一起。
窗外的风景过得很快,少年们年纪虽然小,但是车开得很稳,也细心,一点也不颠簸,老式运输大卡车,她也是第一次坐,觉得有些新奇。
就这样迷迷糊糊,苏希希觉得安心了不少。虽然到不了营地,但是我离你更近了,韩牧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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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牧远开车那辆“友好协商”得来的吉普车,吃了“友好协商”得来的一些行军饼干,还有半个囊,觉得有力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