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功成只觉得浑身酸痛,比刚刚痛了许多。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全身大面积骨折、多脏器损伤,一直靠着止疼药续命的谢功成,现在恨不得立即死掉,太痛了。
“止痛药是不是打完了?护士、护士!再上一瓶啊!”
可是他抬眼,却没有见到明晃晃的输液玻璃瓶,只有一张、哦不,两张冷漠的脸。
穿着白大褂的顾临微笑:“这里是理疗室,这位患者,你需要一些理疗。”
“理疗?我怎么会需要理疗?我伤成这样,怎么理疗?你干什么,你别动我!”
伴随着谢功成的大喊大叫,顾临把他从床上*抬起来,给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顾临戴着口罩,谢功成怒叫:“把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你是谁!你居然敢这么整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顾临不理会,“这位患者,我这边只是接到指示,给您做理疗。好了,我的部分完成了,换一位医生来给你做。”
“诶,你你你!哎哟——”
谢功成痛得无法说话,结结巴巴。
“交给你了。只有半小时。”顾临走出理疗室,对站在门外,穿着白大褂的苏希希说。
苏希希点头:“放心!死不了!”
顾临往前走,越想越不对劲,到底是说她苏希希死不了,还是谢功成?
苏希希进入理疗室,关上门,靠近谢功成,“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别嚷嚷,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这个点儿,理疗室的人都不在。”
“这、这深更半夜的,做理疗!当然不在,你是谁啊!”
谢功成眯着眼睛,没看出来,他忍着痛,睁大眼睛,这才发现,是苏希希。
“你,苏同志,你——”
谢功成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苏希希知道他的丑事,知道他如何利用和折磨自己的妻子张天,也知道张天死亡背后的真相。
虽然他知道那一切都没有证据,但张天当天的言行,苏希希一定会看出,那都是真的,狡辩似乎毫无意义。
现在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苏希希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知情人,据说当场是离开了,警察没找到。现在这个女人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和韩老的大单子?那应该已经黄了呀,他家里发生这种事,暂时谁还会来交好呢?
街坊邻居都传遍了,是张天想带着他谢功成一起死,那必然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现在最流行的说法是他出轨。
他还准备从医院出去之后,把自己渲染成受害者,反正张天已经死了,他怎么说都行,而且两个孩子确实不是亲生的,孩子们也知道这一点了,这些警察都可以证实。
想了这么多,谢功成顿时不再心虚,他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跟你讲,千万不能把两个孩子送到福利院。如果你签字要送孩子去福利院,你就不是半夜做理疗这么简单了。”
“你威胁我?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两个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谢功成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你难道还是想要借走我孩子的运势?韩老那边怎么说?”
苏希希冷笑,“你想太简单了。我手里这份文件,里面有这些年你侵占印染厂资金建立小金库的证据。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我也有这一手吧?还有,你听听这些!”
苏希希掏出一个小型的录音机,这年代,虽然没有录音笔,但是迷你录音机已经有了,里面播放的内容让谢功成哑口无言。
那是苏希希和谢功成谈“合作”的内容,包括那一大笔钱的内容。他那些吹捧韩老的言语,那些小人兮兮的态度,全部都被记录了。
谢功成大惊失色,“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希希把文件甩到谢功成的病床前,“好好看看文件。不过,不用看,你也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这个录音,我就能把你埋了!你以为我会顾忌韩老?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我和韩牧远已经离婚了,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