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不知是真听话不会听音,还是觉着这是个机会,可以顺杆儿爬,他想也不想道:
“今日之事皆非我自愿,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本来也没有就叫他一个人送死的道理。
王仁顺坡下驴,态度骤变。
许椿白才懒得管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剑锋一挑擦着王仁左肩下压,一个用劲,王仁就结结实实被摁着跪在了她面前。
“先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听。”许椿白居高临下道。
王仁面露纠结,可这时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只要他想活就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是王长老他让我先激怒您,然后死在您手上,人人都知道我是他的爱徒,他为我伸冤顺理成章。”王仁低着头,边说边时不时抬眼看许椿白的脸色。
许椿白眯眼。
这套烂招还在她身上用上瘾了。
她手上的剑毫不犹豫扎穿了王仁的肩胛骨,在王仁痛呼出声时另一只手又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就拿这点事蒙我?”
许椿白那双黑色眼瞳在此刻泛着一点不明显的发棕光泽,近距离看上去就像是熊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张开血盆大口咬掉王仁的头。
即便同为青蕴宗门徒,但是终日在长老跟前端茶送水的,和在外杀敌无数的人在威慑力上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王仁本想给自己留张底牌,这下被许椿白一恐吓,是竹筒倒豆子一口气全说了,生怕慢一秒,许椿白手上的剑不长眼就会要了他的命。
而等王仁把他连偷听带揣测得来的消息说完后,许椿白反倒陷入了缄默。
【我趣,好歹毒,原来是想把师尊和许椿白一锅端】
【这事从现在为止牵扯进至少四个地位不低的人了,这是联合行动啊】
【许椿白要怎么办,直接带着人证去找师尊揭穿这一切比较好】
许椿白过了很久才理好思绪,她一回神第一件事就是把王仁打晕拖走。
思过崖是待不了了。
在这里跟靶子似的。
许椿白借着开始被打开的结界缝隙就离开了思过崖。
是夜,青蕴宗,恒文殿。
空旷大殿只见矗立的几根金龙盘绕大柱,其余不见一点装饰。
这原本也是青蕴宗弟子们常集会的地方。
而此刻叶从青和大大小小十几位长老齐聚一堂,看上去气氛颇为凝重。
“庞长老,人都来齐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不知谁催促了一声。
庞长老先是环顾了四周一圈,确定该到的人都到了才从锦囊里拿出一方跟砚台相似的东西,一掌覆水在上,便有一水镜飘浮在了半空。
方如遇见他拿出这压箱底的物件来,不由心下一紧。
这物件和留影石差不多,只是比留影石成像更稳定,色彩更还原,真实度更高。
只不过使用门槛比留影石高,渐渐的已经没多少人用了。
众人纷纷微抬起头看向那方水镜,只见其中慢慢浮现一道人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