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颐一颗心高高悬起,始终不安,像是一语成谶的害怕,也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悲愤。
她隔着昏暗与宁蒗轻道:“但我就怕,他不愿意这样活。”
她和常师新携手共进这么多年,他心底里想什么,她怎会猜不出?
要是他心里当真能像宁蒗说的这样想,那他今日绝不可能选择潜逃。
他定然是没什么指望了。
得到警察通知后,常师新的电话便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奉颐一条又一条地给他发消息,只盼他能躲去哪个角落时,打开手机,第一时间看见她给他话。
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有能力给他兜底,千万不要犯糊涂。
可那些消息发出后全都石沉大海。
她找不到他。
没人能找到。
就这样过了一周,警察也找了他一周。
某天夜里,奉颐忽然被一场噩梦惊醒,醒来时心脏与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梦见了常师新。梦里场景是程云筝离开那天,常师新站在马路边对自己说的话。
——奉颐,咱俩不一样。
——我要是这时候再倒下去,就真的起不来了。
——人这一生活得这样辛苦,没有意义。
——我经不起失败,我也不喜欢失败。
常师新的声音很近,人却离她很远。
远得她想拉回他,一伸手,却捞了个空。
她醒后心神不宁,坐起身来,刚准备喝点水,手机就在这时突然响起。
冥冥中有了某种预感,她拿过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常sir!
这个备注名称刺得她心头一紧,狂跳不止。
消失了整整一周的人终于有了消息,慌忙点开的手居然也会颤得厉害。
她看清了他发给她的消息,仅仅只一句:
【如果有一天得获戛纳,记得带着奖杯,回来看看我】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奉颐盯着看了半晌也没理解过来意义何在。
最后她联系了警方。
那边迅速出动,匆匆断了线。
当今社会刑侦通讯工具发达,找到人是迟早的事情。
奉颐在额外忙碌的工作里,每天都等着最终的消息。
那天是她动身前往Avielle设计工作室,准备试穿戛纳红毯的礼服。
Judy说整个亚太区的大设计师最近都赶着为她量身定制,公司最近忙疯了,设计师们更是拖出压箱底的设计稿,连夜加班赶制。
奉颐不是没入围过戛纳,但只有这次即将奔赴法国。
若能一举斩获,Avielle就有机会在国际上位列高奢之首,而作为其礼服设计师,将会是莫大的名利与荣耀。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满目浮华,一夜天堂,一夜地狱。人人都争之不及,唯恐落后。
车开进大楼后,单晴晴忽然接到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