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贴附的身子在某一刻挺直。
奉颐想好好看看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经年不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言行、处事,在成长路径上有过无数次赏识提携的男人。
其实地面很暖和,她就算偶尔任性光脚踩一踩也没关系。可他就是不允,次次见到都得将她抱起,责惜她不爱身体。
他如此心爱她,而在她心中,他也有着绝对重要的地位。
她收紧胳膊,微抬下颚,吻在他颚边。
那个吻轻轻又淡淡,跟只猫咪似的,像试探,又像示好。
赵怀钧早习惯她这动作。
以往两人睡一块,若各自不忙于行程公事,通常能好好睡个觉。这种时候,每回他都能被这样吻醒,轻轻点点,小鸡啄米似的。一睁开眼,便看见怀中人靠着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正等待他苏醒。
然后对他一笑。
那时候他就会觉得,这种时候的她比林林更乖,更招人喜欢。
思及,他晕开了唇角,弧度微翘,在夜里催着人情。
他低下头,轻易衔住了她唇瓣。
那是个没有任何情欲、温柔辗转的吻。
优柔音乐在周围缓动,唱针抚过的每一秒都带着颗粒质感,伴随着人身微微的起伏动荡——
她喜欢这样的节奏。
恍惚一叶扁舟,被他带着悠悠沉沉地飘荡。
那夜睡着时不知不觉,心里揣着太多想法,连同次日清早醒过来时,也比生物钟早了一个时辰。
但并不是因为事多压愁,忧心得翻覆难眠。
奉颐动了动,望向那个影响她睡眠的罪魁祸首。
赵怀钧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大概震动了好几分钟,没人搭理,便叫嚣个不停。
奉颐实在受不了,只能支起酸软身子,想越过他,伸手去够那手机。
却在下一刻,看见底下的男人倏然转醒,闭着困乏的眼,精准地摸到手机,先她一步摁下关机。
奉颐顿在半空,又缩了回去,随口问道:“谁啊?”
“大哥。”
那位不得了的人物赵政和?
奉颐又问:“怎么不接?”
拨来好几次电话,大概是有重要事的。
赵怀钧却抬手胡乱将她摁进怀里,如同管教自家不听话多闲事的孩子,慵懒的喃喃里有些敷衍:“别闹,再陪我睡会儿……”
奉颐砸了砸嘴。
人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她何必多问?
就是这么一折腾,她没了睡意,又被他死死困在被窝里,有些进退两难。
奉颐眼睁睁瞧着他再次睡熟,然后悄悄挣脱开了他。
如过去的许多次一样,下床、洗漱,整理完毕后安静离开。
这趟回京,是强制中断工作临时跑回来的。
奉颐同宁蒗一并登了机。
登机前,宁蒗陪她坐在VIP候机厅,问起昨日有没有睡得好一点?
知道这丫头是担心她和常师新吵这么大一架,会伤着心绪。事实上奉颐在睡前,就已经把很多事情思考得清清楚楚。
违约金五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哪怕对于赵怀钧而言,也是一笔异常瞩目的流水。
常师新想开拓,手底下的艺人就必然会成为他手中的棋子,奉颐倒霉,恰好是那个最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