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奉颐一直都知道他想找她好好说会儿话,奈何总抽不出空来。于是她也顺水推舟,拉远了彼此的距离。
生气时候不做决策,难过的时候不做决策,因为任何一个情绪大起大落时,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与破坏。
她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彼时她正待在洛杉矶拍摄品牌新系列时装,他人正好在北京,准备赶往下一个行程的空隙,专程给她拨来一通电话。
这次奉颐选择性接了。
她磨蹭了许久,最后慢吞吞地接起。
他们已经三个月没见面,这个时间若换在许久以前,这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频率,但若放在去年,他们其实已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彼此。
赵怀钧耐住说想她的心,因为对面的人儿似乎兴致不高。
他问道:“最近不开心?”
“还好。”
“工作压力大?”
“有点吧。”
他静默了一会儿,又说:“还是怪我没能陪着你?”
他试图在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里找到她突然变脸的原因,以为还同以前一样闹了不快,他随便哄哄就能好。
可奉颐知道,这次哄不好了。
她想了半晌也没想好要如何回他这话。
其实她想的更多的是,他在哄她的时候,会想起“她只会是他情人”这件事么?
奉颐没理出头绪。
那边却忽然传来几声异常咳嗽。
她顺口道:“感冒了?”
“嗯,昨儿淋了点儿雨,无碍。”
说着又咳嗽几声。
奉颐听着还挺严重,想了一下,还是开口叮嘱国内这段时间是重感冒高发期,一定让Leo去买点药,最好去医院打点滴,别耽搁。
赵怀钧当时在电话里答应得挺好,可奉颐知道他什么秉性,第二天打电话过去盘查时,果然已经打不通了。
她给Leo打了电话,Leo接得快,也很快告诉她:赵总这些时间身体疲累,状况一直不佳,前几天染了风寒感冒,却愣是将病拖重,昨夜发了高烧,在床上没起得来……不过这会儿刚吃完药,已经睡下了。
奉颐轻嗯,又问:“很严重吗?”
Leo顿了顿,说:“挺严重的,都烧得意识模糊了。”
她听出Leo话中夸大其词,淡道:“吃过药没事就行。”
“你忙吧,我先挂了。”——
赵怀钧这三个月没闲着的时候。每日行业趋势、商务会谈、行业峰会、公司内部大小会议、推动项目落地实施……行程几乎占满了他的时间。
奉颐这三个月没在北京,他也没能抽出空来。
赵怀钧起初并没上心。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时常忙于各自手头的事情,很少有如胶似漆地黏着时。只是偶尔想起对方了就联系联系,听听对方的声音,就当为单调的生活解解闷儿。
若是有空最好,他能直接飞去她的城市看一看她,看那张小脸为拍戏都奔波成什么样了,适时心疼一番,能换得她逐笑颜开,然后黏糊糊地叫他“三哥”。
这些年都这么过的,惯性太强,以至于他很晚才反应过来她可能生气了这件事。
十条消息回一条,电话常常处于不接状态。
女人会莫名其妙生气不理人,这种事情赵怀钧没经历过上百,也有几十。
但今非昔比,他没了昔年的闲散,也做不到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飞过去找她。
这事儿就膈在他心头许久。
临近年关,公司上下高速运转,直到一月底,方才得以稍显松快。
他念她得紧,动了要去找她的念头。可似乎天公不作美,这个念头刚钻出来,他就淋了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