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颐关上手机,没再继续打扰。
半个月后,电影终于杀青,奉颐请剧组吃了一顿饭,便连夜回到了北京。
三月份京城沙尘天气后,空气都飘凝着细细密密的黄沙。
奉颐扣着一顶鸭舌帽,戴着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这几年越来越惧冷,三月的天儿还套着件厚毛衣,严严实实的暖和样子,丝毫没女明星该有的精致与风度。
总算能歇些日子,不必再无缝进入剧组。
回北京后她往顾清然音乐工作室跑了几趟,同负责新专辑的顾小笙交涉专辑创意的详细细节。
奉颐对音乐的品味与她歌嗓音质一样独特,说起那些专业乐理头头是道独具一格。
顾小笙是圈内赫赫有名的大牌监制,每回见她都玩笑她幸亏是跨了行,不然深耕这行,难保不会有朝一日撬掉她的位置,又或者,成为行业翘楚,对她指指点点也不敢吭声。
奉颐翻看着策划书,笑笑没说话。
“不过依我看,”顾小笙说,“这优秀的人不管跨去哪行哪业都能成佼佼者,是吧,未来的柏林影后?”
奉颐受不了这人的追捧揶揄,老老实实把策划书放回桌上,丢下句“走了”,开门就闪了人。
出门后,她脚步微顿。
顾清然就靠在外面的墙壁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的烟,歪歪斜斜的好不正经。
“常师新装死,”顾清然偏头来看她,“他最近有跟你说什么?”
奉颐就知道为这事,摇头。
顾清然的话中谨慎了些:“他和金宥利?他最近涉足了什么行业?都没告诉你?”
“没有。”
顾清然的表情显然有些意外,像是没猜到她一问三不知,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奉颐读不懂那眼神,但她确定自己不爱管闲事:“常师新不知道干了什么勾当,成天瞎忙,你要是想捉他,何不去公司里?”
顾清然闻言哂笑,却没再说话。拿下烟,拍了拍身上的灰,离开了这里。
奉颐瞧着那道背影,愣是看出些执迷不悟。
开车回了木息阙,这些时间忙乱得很,回去第一件事便是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沉,也没想到这一觉是被人吻醒的,更没想到悠悠转醒后,就会被赵怀钧抓着出海去。
说的是高从南有个游艇pa,叫上了身边就几个兄弟,就当放个假,出海钓个鱼玩一玩。
可奉颐能不知道么?高从南的party从来都是美女玩咖。她曾经听说他一人能带二十多个美女出海玩,玩个一天一夜再回来。男男女女的在一艘船上面,又是出了公海,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奉颐没兴趣,还喃喃着自己要回一趟扬州的事情。
赵怀钧的手这时伸进被窝来,好声好气地哄她,说这次他勒令过高从南不许乱来,真就几个发小聚在一堆玩玩,权当放松。
“我推脱不开,可你不去,又没意思。”
他埋首在她肩头时这样说,语调温温,带着点儿若有若无的胁迫。
可这情话软语在他口中就是能被说得动听,比她在床上的声音更令人生动难忍。
他好似特别明白那些能让奉颐心软的死穴。这么些年,他想要她陪着去什么场合,还从没失过手。
奉颐睁开眼,瞧着那无耻之徒。
眼中流出几许妥协——
正午的海面在阳光下化成一片碎银,随着水波晃动,如同流光溢彩的丝绸缎子,被涌动的深蓝色不断覆盖又掀起。
世界陷入一望无际的蓝色。
甘晓苒正在底下穿戴潜水装备,与教练一一确认最后的程序;舒魏今日没来,武邈难得不黏着人,安了心同高从南一起海钓。
酒吧的方向有尖叫声传来,香槟酒杯与爵士舞曲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奉颐靠坐在游艇边沿,墨镜口罩帽子全副武装,听着高从南说刚玩滑水时有个妹子特专业,那身段一绝。
她面无表情,说不了什么。
来之前说得好好的,就这么几个人在一块安安静静的。可来了之后才发现,除了他们这圈子的好些人都来了,高从南还另外带了五个姑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