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快的那一瞬如同水母收缩,四支都紧紧攀着他,连同脑袋也埋进他的肩窝里。
他咬着她耳垂,鼻息很重,喷在她侧脸的炽热温度,就像频繁榫卯时迸涌的热潮。
她扬起下颚,舒出堵在胸口的那阵畅意。一手抚过他后背,一手划过自己胸膛前那股额上青筋。
“赵怀钧……”
生气的时候连“三哥”都不叫了。
赵怀钧狠狠一拍,拍得她屯边起了一道五指印。
……
这一通撕扯,铆足了劲儿地发泄。赵怀钧这些日子没休息好,甫一想起这犟人精的胡闹行径,恨不得将她往死了折腾。
缺氧的感觉如同搁浅的鱼,中途最激烈时,大脑享受到了眩晕与昏沉。
再回神清醒过来,北京已经霓虹四起,华灯初上。
奉颐倦懒小憩,趴在床上累得连动脑计较的劲儿也没了。
矛盾烟消云散,也不知这到底是谁治住了谁。
两人只堪堪觉得,这种热烈的你侬我侬过后要是再重新较劲儿,有那么点没意思。
索性就这么算了。
赵怀钧把人捞过去,她不舒服,贴在他怀中骂他是“滚蛋”。
——赵怀钧是千古一见的混蛋。
他觉得好笑,手指贴心弄开她颊边碎发,低声反问道:“我是混蛋,那你是什么?”
奉颐这时候突然睁眼,眯起一条缝,道:“我是你姑奶奶。”
开天辟地的一句话,愣是把赵怀钧给气乐了,追着她又亲又咬,说她简直是他祖宗。
奉颐被逗得没了困意,同他闹了好半天才歇停。
夜里再睡下时,彼此只当这俩月的冷战不存在,同以往没什么分别。
虽不轻易服软,但好在明白给了台阶就得下的道理。
奉祖宗次日就得赶回剧组。
清早时分赵怀钧把她送到机场,临别前非拉着她腻歪半天,掐着点放的人。
奉颐被闹得不行,说了好几回他烦人。
他们过去一年各自繁忙,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在一块儿时自然更比以往亲昵。
但她也不是一头钻进儿女情长无法自拔的人,分开前腻歪快活,分开后该怎么过活就怎么过活。
这部戏拍摄进度已到了尾声,回程后估计待不了多长时间。
奉颐抵达剧组后,看见常师新给她发来的消息,是关于杀青后行程的安排。
又一个试镜邀约。
她瞧着手机屏幕上那堆试镜要求,心口顿时喘不上来气似的闷。
这题海战术是好,但总有弊端。
譬如,太过消耗人灵气与精气神。
奉颐是个很吃状态的演员。
她容易入戏很深,让自己彻底融入一部戏里。这种方式利于把当前的角色演绎深刻,但也意味着她若想等待出戏后再入下部戏,就最好有个喘息的空隙。
所以过去这一年她不间断地日复一日地工作,作品数量是累积起来了,成绩却没奔出个水花。
说来丢人,顶着这么高的人气,一年总结下来却成绩平平——就这么堪堪维持原先的战绩没啥突破,也没达到奉颐给自己定的标准,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被框在同一个地方,进入了瓶颈期。
唯一值得一提的,仅仅是她拍的作品全都无压剧顺利上映。
圈内外人都是看成绩说话的,一个演员空有作品数量,没作品质量,再多作品也堆不出好的口碑。
一部好的电影制作周期不可能短,有的甚至需要耗费半年的时间提前进组适应、训练、学习。这种培训对演员来讲反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