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师新又又飞奔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的事情。
奉颐揍人这种事,不新鲜。
“新鲜”的是,她屋内进了个男私生。
一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在家好好的,准备洗洗睡觉时,冷不丁一转头就在角落里看见个活生生的人蹲那儿一直盯着自己。
这还好是没脱衣服,要是脱了个精光再发现这人,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但事实上,奉颐以前上大学那会儿,半夜碰见过偷内裤的变态。
那时候她住底楼,学校为了安全,给窗户安了铁网。当时舍友起夜,瞌睡连天眼睛都睁不开,可刚一出阳台,正好对上一双人眼。看清人时,那人一双手已经伸进来了,拿着长钩子去够上面晾晒的内裤。
隔着铁网,就这么两两相望。
那女孩子当即吓得尖叫起来,双腿一软,跌在地上。
叫声惊醒了整栋宿舍楼。
保安室不在这边,一时半会儿赶不来,是宿管阿姨赶紧披了件衣服来查看。来的时候几个姑娘已经拎着家伙冲了出去,阿姨想拦都拦不住。
不过那次她们没捉着人,那人是两天后落的网。但那之后,她心里就发誓,今后再碰上这种事儿,她必将这一通未发泄的怒火狠狠转移。
不知是不是老天为“弥补”她这愿望,多年后的今天,还真让她碰上了。
奉颐把那男的一通乱砸。
叮铃哐当的护肤品化妆品瓶瓶罐罐全朝着对方砸去,砸得那人眼花缭乱哇哇大叫。洗手间如同被狂风席卷,歪七倒八支离破碎。最后奉颐手里抄着家伙,连揍带踹地将人踢出了房间。
干这种事儿的大都是孬种,碰上硬茬心虚得很,只敢跑不敢还手,只敢嘴里嚷嚷着:“奉颐!奉颐!我真的是你的粉丝,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放屁!
奉颐一顿狂揍,把怒气与那隐藏的丁点恐惧全都化作力气砸对方身上了。
还是后来惊动了邻里,看见一小姑娘对着一矮小猥琐男暴揍,吓得赶紧报了警。
常师新就纳了闷了。
这女的怎么就那么爱跟男的动手呢?真当自己是大侠呐?!
他堵在奉颐面前,没好气地戳着她脑袋:“你是不是傻?万一人跟你还手,你一姑娘还真想打得过男人啊?一次运气好碰上个不还手的,难不成回回都能运气好?”
奉颐揉着脑袋,扯了扯嘴角:“你还是担心一下舆论吧,刚好像有人拍着了。”
常师新一顿,皱眉,头疼。
本就是没指望能瞒住的,这事儿又不是他们的错,到时候真论道起来,报警记录往外一发,什么都明了了。
话虽这样说,操作起来却又是另一个道理。
“你就没想过万一把人打出个好歹,人反咬一口讹上你怎么办?”
奉颐闻言却摆摆头:“我省劲儿了。和上次不一样。”
神情沾沾自喜,搞得自己多厉害聪明似的。
常师新气得恨不能亲手掴她一巴掌。
好在这事儿后果不算特严重,处理起来也就顺畅。
那人被关在审讯室。
听民警说,他是顺着管道爬了八楼,翻窗进的屋子。这人多半是个心理扭曲的,刚刚进去后吞吐半天愣是拧巴不出半句话,只重复那句“我真的很喜欢她”。
奉颐他们这方可以选择起诉,证据方面已经齐全,保底能拘留。
但她考虑到影响,还是忍下这口气没起诉,只叫那人写了道歉信,盖了手印,最后赔偿了事。
那晚一切结束后常师新给她放到一处酒店休息,酒店规格高,私密度也严格。常师新拿身份证开了一周的房,临走时嘱咐她:“那房子不能住了,你先在这儿凑合一周,我差人给你找个新房子。”
奉颐拎得清,再舍不得那小破房子也终究得跟上个人发展,这番心中一叹,只能同意附和常师新。
第二日,准确来说是事发后的三个小时,奉颐被私生饭骚扰报警的事就闹开了。
刚开始说的是奉颐在洗手间揪出来的这人,后来传言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的就传成了:“奉颐衣服都脱光了,突然看见有个人,那人把她拍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