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从南还是不放心:“不是我唠叨,常师新那方你可千万打点好,这块儿清清白白,是你能翻身的依仗,别让你二哥又……”
话还没说完,身后倏地一声轻呼,接着便是东西碎砸在地上。
赵怀钧和高从南的谈话戛然而止。
赵怀钧回过身,看见奉颐从座位上起身,醒酒器撒了一滴,她正弓腰拍着裙子上的酒渍。
高从南也听见了,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耽误了人家春宵一刻,笑了两声:“怎么着啊?哥们儿这是不凑巧,坏了您老人家的好事儿?行行行,有空详聊……”
赵怀钧挂断了高从南的电话,朝她走过去。
“怎么了?”
赵怀钧将她带离碎片地带,她蹦跶着牵住他衣角,半边身子都贴住他。
他揽过她的手腕,检查了一遍,发现酒从她下颚一路泼洒顺流到了脚下,脸上与鬓边的发丝也沾了少许,滴答着往下垂落,流过她胸前白皙的皮肤。
酒红色葡萄液在少女的皮肤上如同血液一般触目惊心。
奉颐擦拭过脸上沾染的红酒,没解释为何这样,反而耸耸肩,惋惜开口:“可惜了你的酒。”
说完抬头,毫无攻击力的目光,殷殷切切投向他。
那眸光有把钩子,勾得人喉间忽然一热。
赵怀钧会意,轻沉一笑,指腹轻拭过她鬓边酒珠,顺着骨骼,将她的下颚往自己的方向微微托起。
小小的一张脸正对着他,近在咫尺。
他视线落在她殷红的嘴唇,压低了声问道:“需要洗手间么?”
男人说话时呼吸落在她额间。
奉颐也盯着眼前人的唇瓣,反问:“在哪里?”
“左拐直走。”
话音刚落,少女馨香猝然远离。
赵怀钧手心与心底一空,再抬眼,人已经往洗手间里去。
这姑娘,像只妖精。
来时汹汹,去亦食髓知味。
洗手间门关上。
空气中的旖旎也消散大半。
等她收拾整理的空隙,赵怀钧往办公电脑前坐去,完成还未完成的事宜。
赵赫轩故意拿脏钱恶心人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
赵怀钧十五岁那年就被捣鼓着捉弄过一次,那次是他母亲反应快,拦了下来。可最后那屎盆子还是扣在他脑袋上,弄得他父亲大发雷霆,从此以后,每每下放历练便对他诸多忌惮。
赵怀钧给常师新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这才想起常师新今夜和金宥利在一起。
他顺手摸到电脑边的烟,替自己点上。
身子靠住沙发,猛吸一口后仰起头,徐徐吐出,神色隐匿于昏暗光线之中。
那根烟抽了一半时,赵怀钧隐约听见浴室有动静。
他咬着烟,朝那方向盯了会儿,最后了然一般,缓慢哼出一声笑。
他撑起身,在浴室外的墙边靠下,抬起手背敲了两下:“需要帮忙么?”
浴室内静了一瞬。
赵怀钧静静等着,趁着空隙,抽了最后一口烟。
不出片刻,里面轻飘飘地荡出一道声音:“能帮我取一下浴巾么?”
赵怀钧没多犹豫,摸到门把手后,直接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