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鼐,状元之才,为人沉稳又不失锐气,是抓总的馆长,可以负责日常运转和政策的细化。
“刘球,思想激进,是最好的理论核心,专门负责提供打破常规的思想弹药。
他脑中继续闪过钟复、李贤、陈循,甚至那个在未来搅动风云的徐有贞……
这些未来的孤臣、能吏、权相……如今,都还只是些未经雕琢的璞玉。
而他朱祁镇,将是第一个发现他们、并亲手将他们擦亮的人。
“这些人,”他在心中逐一对其定论。
“等思想改造完毕,就是未来可以放到六部九卿去“掺沙子、换脑子”的后备干部梯队。”
更重要的是,这座集贤馆也将是他以后所有改革的政策孵化器。
无论是未来的军事改革、财政新政,还是那些超越时代的科技构想。
毕竟都不能只由他这个十岁的皇帝凭空提出。
那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也太过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这些构想,必须先在集贤馆内。
用这个时代的语言和逻辑,进行反复的研究、论证和推演,形成一份份逻辑自洽且数据详实的奏疏。
到那时,再将这些奏疏呈请内阁审议。
面对这样一份出自翰林院新锐之手,在理与据上都无懈可击的方案。
三杨是批,还是不批?
否决?
那便是与整个翰林院的新生代力量为敌,是打压后进,是阻塞言路。
更是将无能或妒能的帽子,稳稳地扣在他们这三位辅政大臣的头上。
到时,只需有人将此疏在朝会付之公议,便可坐视他们成为士林公敌。
批准?
那便是将我的意志,通过他们的朱笔,变成朝廷的政令。
他们将从决策者,彻底沦为最高级的执行者。
无论他们作何选择,自己都稳操胜券。
这就叫“用你的人,走你的程序,办我的事”。
你们会的只不过是历朝历代的政治手腕,而朕当年学习的可是上下五千年的斗争经验。
想到此处。
朱祁镇不由傲娇的端起那杯凉透了的茶盏,轻轻吹开浮沫,浅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