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琳脱口而出:“那爷爷你的财产呢?”
老头子手里的肯定也不少,或许比公司更值钱。
丁凡看着自己爷爷,也目露期盼。
“你爷爷死了吗?!”裴老爷子厉声喝道。
丁琳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了他一眼,不敢再说话。
裴老爷子极其不客气地对丁爷爷说道:“早就让你别这么溺爱孩子,现在养了这么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出来。”
丁爷爷叹息道:“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太不容易,所以想让孩子们都活得开心点……朗文也长成了个好孩子……”
“只是人世实在无常啊……”他的眼圈又红了,“早知道就把公司关了,让他专心养花养草,也许还不会这么快就走……”
回来的车上,姜与荷问了裴慎如很多丁家的事。听他说,逝者是在花房里侍弄花草的时候突发脑梗死亡的。
他种得一手好花,可在做生意上实在缺乏天赋。偏偏他又极有责任心,既接过了丁家的公司,又想要好好抚养一双儿女,所以苦苦支撑了许多年。
从裴慎如给她的信息里,她大概了解了丁家的故事。
丁爷爷和他的儿子都是老实和善的人,而这样的人却往往是做不好生意的。在丁爷爷手上,丁家的公司就已经显出颓势了,能撑到现在,主要还是靠裴家的庇护。
这种“庇护”主要是无形资产——丁爷爷并不想占裴家的便宜,坚决拒绝了很多次裴家的注资,但是裴老爷子每次回国都会来看他,所以海城的名流圈子基本都知道丁家和裴家交好。
因为这一层关系,没有人敢来设局下套坑他们,倒是会有些想搭上裴家的人来时不时送些订单、介绍生意……这也就足够让丁家在上流社会保留一席之地了。今天来吊唁的许多人,也是因为裴家才来的。
他们两家祖上有些交情,丁爷爷小时候去美国,是在裴家避难。也许是小时候坎坷动荡的经历让他觉得一家人平安团圆就好,所以对孩子难免太过溺爱。
好在他的儿子长相性格都像极了他,小时候也算吃过些苦,所以没有长歪。而他的孙子孙女就纯粹是在蜜罐里长大的,从对待爷爷、父亲的态度就能知道,两个人都已经被宠坏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能撑几年,以后管好自己就行了。”裴老爷子劝道。
丁爷爷嘴唇紧抿,点了点头。
没有再理会丁家兄妹,他直接向来客们说道:“丁家家事已经解决,有劳各位亲友辛苦一天,还请留下用顿便饭。”
丁家兄妹看起来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现下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不情不愿地憋着。
他们怕的是裴老爷子,不是自己的爷爷。
等裴家人走了再说吧——俩人心中不谋而合。
可能因为裴家人在的原因,基本没有提前离开的客人。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来客们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好在这栋别墅的院子很大,花木葱茏,外面也风景优美,所以并不显得拥挤。
裴老爷子和丁爷爷一起坐着说话,裴慎如也陪在一旁。老头又喊了沈求章一起——沈树蕙有事先告辞了,沈求章留了下来。
这下姜与荷感觉有些汗流浃背了,坚持了一会,她说要去洗手间。
“出去玩吧。”裴老爷子头都没回。
挺直身板,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她意外碰到了丁凡
的那位妻子,好像叫……糟了,她叫什么?
心下有些慌张,但姜与荷面上仍维持着礼节性的微笑,对她轻轻点头:“节哀顺变。”
“多谢您今天来送我公公,这些年多亏了裴家。”这位孙媳妇很是客气。
摘下了墨镜,姜与荷这才看清她的长相。眉眼有些寡淡,但是白净秀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您是要去哪里?”她问道。
“额……去洗手间。”姜与荷条件反射地回答。
“我带您去吧,用楼上房间的。”
“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
她为人倒比长相热情许多,坚持道:“没事的,就几步路,上个楼梯就到了。”
推让不过,姜与荷只好跟着她上楼。
她边走边说:“我们不常来这里,楼上我们卧室的卫生间也基本没人用,很干净的。”
这下不想上也得上了……姜与荷感觉盛情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