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忍不住有些思念起那个时候的朋友来。
虽然我不再执着着想要在平凡幸福的家庭里作为普通人过完一生这种事了,但是我还是很向往那样的生活。
下一世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呢,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我支着下巴看着窗外,漫无边际地胡乱思考着。
虽然已经在努力学会接受这一切,但想到这件事还是让我感到了一种想要逃避的不安。
没关系的,我将脑袋埋进臂弯,自我安慰着。
这一世还有好久好久呢。
我还可以在这里短暂地驻足,然后短暂地遗忘那些痛苦的事情,仅仅作为【诸伏日曦】活下去。
啊。
说起来,上一次抱有这种念头的时候好像是【夏油优】那一世来着吧。
我模模糊糊地想着。
景光去郊游的那天,我也起的很早,兴高采烈地跟在给景光准备便当的母亲身边转来转去,试图帮上什么忙。
但早已熟知我热爱闯祸的本色的妈妈只是往我的嘴里塞了个丸子,然后将我打发出去了。
我瘪瘪嘴,试图闷闷不乐,但丸子实在很美味,于是我嚼吧嚼吧又去围着景光叮嘱他回来要跟我分享郊游见闻了。
出门前景光摸摸我的脑袋,笑着答应了我。
于是我满心期待地哼着歌画着画度过了这天,等着他回来告诉我今天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可是晚上扑到门前迎接景光时,最先淹没我的却是许久没有闻到过的糟糕的气味。
混杂着恐惧不安和悲伤的味道。
我抬起头,看见了景光苍白的脸,他接住我,笑容勉强得像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于是我懂事地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轻轻抱了抱他。
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在那次郊游中他班上的一个女孩子因为急性阑尾炎死掉了。
我见过那个叫作有里的女孩子,也和她说过话,我记得景光和她关系还挺好的。
所以景光大概很难过吧,毕竟每天相处的朋友就这么突然地离开了。
我又一次想起了还是【夏油优】时所看到的那一切。
那些让我从幸福的美好的一切中惊醒过来的猝不及防的死亡和分别。
那确实是很突然的事。
去参加有里的葬礼时,我抬头看着她笑容灿烂的黑白照片,感到有些恍惚。
死亡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事。
可我更熟悉的的是自己的死亡。
而此刻冷肃的氛围,哽咽的哭声,却让那些对我而言轻飘飘的死亡变得真切而真实了。
在世俗定义里,死亡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
而死亡似乎是对生者的意义大于死者的意义的。
毕竟在【死亡】后,那个人就已经不存在了嘛,对于不存在的人,任何事都是已经没有意义了的。
那我呢?
我有些茫然起来。
那些哭声也让我的心情也变得酸涩而沉重。
对死亡失去敬畏的话,是很糟糕的事。
我想着,脑海里短暂地闪过夏油杰的脸。
不论是别人的生命,还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