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芾零上神穿什么,做出怎样的动作,最后都会面无表情地坐在画里,穿着千篇一律的黑。看到那面墙后的凌柒和学宫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最后闭着眼睛把这些画夸了个天花乱坠。
此时的风刚刚吹过林梢,沙沙作响。
如果元舜华这时抬起头,就会发现凌柒正在用很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但她没有,只是很专注地在画她的画。
画布上的人影逐渐成形,一只路悬鸟恰巧飞过,停在她的肩头。见元舜华没有要停笔的意思,路悬鸟抗议地叫了两声,遗憾飞走了。
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很安静,只能听见画笔和画布摩擦的声音。
最后一笔落下,她放下画笔和调色盘,冲到凌柒面前将画捧给她看。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是很期待的眼神。
凌柒笑了笑,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举起,闭上眼就是一通乱夸:“天啊……我觉得这简直和我一模一样。”
却见眼前的人狡黠一笑:“收了我的画,就是我的人了。”
凌柒眨了眨眼:“啊……这么狡猾。”
虽然这么说着,双手仍然捧着画像,甚至想往怀里收。
像是怕送画的人反悔了一样。
认为暧昧期正式告终,自己终于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元舜华很是开心,拉着凌柒就往无忧岛跑,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还一脸“我是不是在做梦”的表情。
无忧岛的树屋下,帝青元正埋头处理着上界公务,几百年的公务文书全部堆在石桌上,高高摞起直冲云霄,证明拖延症这种事真的要不得。
在这种时候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直到元舜华那番堪比海誓山盟的恋爱宣言说完,帝青元才分给了她们一个疑惑的眼神:“合着你们之前不是在谈恋爱啊?”
她罕见地蹙了蹙眉,感觉不太能理解现在这些小孩都在想什么。
旁边的元溪禾也在奋笔疾书,压根没空搭理她们,头也不抬地赶人:“知道了知道了,都去玩吧。”
元舜华、凌柒:“”
却在这时,她们突然听到屋外木屋最顶层的楼梯上传来一声巨响,元瑟站在上面,单手掰断了一截栏杆:“你们再说一遍?!”
“凌柒!你敢拐走我师姐?!”她怒道,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在她纵身从木屋楼梯跳下的瞬间,两人默契地同时去抓对方的手,相视一笑,牵着手转身就跑。
“你们给我站住!”
元瑟的喊声还在身后,两人却已跑出了几里开外。元舜华频频回头,凌柒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天光洒下,她们牵着手在浮云上奔跑,一如初见时那样。
直到一个黑衣女子挡在了两人身前,面无表情地一甩袖子,把两人直接隔开。
“芾、芾零上神”
元舜华目光闪烁,有些心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但大概是招惹多了,心虚也变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不过她这段时间都忙着策划表白,应该没时间去招惹她吧……
她踮起脚,探头想要去看被芾零上神挡在身后的凌柒。却见帝芾零袖子一翻,直接从里面掏出一幅卷轴来。
哗啦一声。
足足有一米多长的卷轴从她的手中垂落,长到都拖到了地上。
卷轴在浮云上缓缓展开。
元舜华:“?”
“这些都是你的案底。”帝芾零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在你偿还清楚所有债务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再见到凌柒的。”
“……我能有什么债务……”元舜华一时间真没想出来。眼见帝芾零眉头一挑,张嘴就要开始念,她赶忙扑过去阻止:“我有!我有,我想起来了,一定还。”
于是由于元舜华同学欠债过多,她的爱人被师尊关进了九央宫的高塔。高塔没有楼梯也没有门,只在塔顶有一个很小的窗户。
每次芾零帝君想进去,就会在塔下要求凌柒把长发垂下来,然后顺着她的辫子爬上去。
元舜华:“……这个剧情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所以为什么凌柒的头发突然长到可以从高塔一直垂到地上啊!
为了解救自己的凌柒公主,元舜华只能趁帝芾零不在时偷偷跑到高塔底下,轻声呼唤凌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