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仙使平时见过太多奇怪的到访者。她只知道对方过了认证门,就是有了许可的客人,便也不再多问:“二位上仙请随意,若有事可以再来找我。”
说着就退回到了宫殿入门处。
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安槿顿时瞪大眼睛,原来宫殿大堂的两旁都站满了仙使。仙使们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显然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
可安槿和廖欢进来时却根本没有发现。
那些仙使们就好像故意隐藏起了自己的身影,变得毫无存在感,只在客人遇到问题时才会主动上前询问。
安槿咽了下口水,顿时觉得有点可怕。她和廖欢对视了一眼,明显能看出对方眼里同样的恐惧。
穿过宫殿大厅,眼前是一条很深的长廊。长廊两侧都是一模一样的门,紧闭的门上刷着红漆,配着金色的门把手。
“要不先找找看?”察觉到廖欢心中的犹豫,安槿主动提议说:“说不定运气好就直接碰上了呢。要是实在找不到,再出去问仙使?”
谁知廖欢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沉吟片刻说:“我记得师尊手里有重光宫所有人的名册,你说芾零帝君是不是也有一份这样的名册?”
“……你想干嘛?”安槿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23章“你回来做什么?”
“找人啊!”廖欢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我们偷到名册后直接溜过去,远远看一眼就走,连招呼都不用打。”
“”
安槿简直无语,至于这么见不得人吗?!
“说白了。”她扶额叹气,“你就是不敢和你母亲正面交流。”
廖欢讪讪地笑了笑,那副心虚的模样让安槿更加头痛。但转念一想,毕竟还是帮廖欢找人,既然她执意要去偷名册,自己也只能舍命奉陪了。
“你真是个好人。”廖欢眼泪汪汪地拽着安槿的手不放,很是感动。
“……倒也不必。”安槿嘴角一抽,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宫殿的长廊内部蜿蜒曲折,几十米就有一个拐角,却始终保持着一条路径,没有任何岔路口。两侧有无数道红漆木门左右对称地排列着,只是越往里走,门与门之间的间隔越来越宽。
最终她们来到了长廊尽头。
说是长廊尽头其实也不大准确,虽然正前方是一堵高墙,但左右两边各延伸出一条岔路。两边路口的墙上还分别钉着一块指示牌:左边的路标指向“主殿”,右边则写着“宫殿一号到七号”。
廖欢正要转向左边的分岔路,却被安槿一把拽住手腕,不由分说地拖着她朝右边走去。
“……你来过这里?”廖欢的声音里带着疑惑,可脚步还是诚实地跟了上去。
“大选时的笔试好像……考到过这一题。”安槿的语气有些犹豫,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停。时间过去太久,她也只剩一点模糊的印象,记得这七间偏殿中似乎藏着芾零帝君的寝宫。
但要问具体是哪一间,她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选的了。
沿着右边的指示牌继续往前走,很快便出现了一段狭窄的楼梯。楼梯的宽度只能容一人通过,每一阶都又陡又窄,抬头望去是昏暗一片,根本看不清上面究竟通向何处。
安槿仍然走在最前面,楼梯太陡,每上一级台阶都有些吃力。好在楼梯左边装着扶手,她一手撑着,借力向上走。
右侧的墙壁上则全是画像,满满当当几十幅,全都是芾零帝君的自画像。
安槿忍不住咂舌:“这位帝君未免也太自恋了些?”
画中的芾零帝君保持着完全相同的坐姿,穿着如出一辙的黑色长袍,面上不苟言笑。几十张画像的背景、衣装和姿势几乎都没有任何变化,若非是每幅画右下角的落款都有些细微的差别,安槿都要以为这是同一幅画的复制品。
有趣的是,尽管画像上的人一脸严肃,可每幅画角落的落款却显得格外活泼。“元舜华”三个字的署名旁边总是点缀着各种各样的小装饰,有时是一朵粉色小花,有时是个简笔笑脸,没有什么规律,都画得很随意。
登上台阶后,左右两侧各有一间房,门都敞开着,内部却风格迥异。右边标着“宫殿七号”,是一间粉色调的公主房,里面的大床睡三四个人也绰绰有余。顶部是很精致的白色水晶吊灯,房间内还配有梳妆台,桌案和床尾凳。
左侧的宫殿一号则简陋许多,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靠在角落,连个桌案和书柜都没有,床上甚至还落了一层灰。
这次两人都没有犹豫,很默契地朝右边走去。
廖欢还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芾零帝君也这么有公主心。”
安槿撇嘴:“你这是刻板印象。”
踩上柔软的地毯,只见床边的桌案上摊开着一本册子。安槿和廖欢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地如此顺利。
安槿先廖欢一步凑上前去看,却在瞥见册子上的字迹时目光一怔,猛地合上了本子。
“怎么,上面不是名册吗?”廖欢注意到安槿的脸色突变,伸手就要去翻那本册子。谁知安槿动作更快,直接将本子收进了怀里,一点都不带犹豫。
廖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