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仙,要活着,好好爱自己。”
“千万要忘了我。”
什么嘛,明明她比他大几千岁,他怎么好意思叫她“小神仙”的。
浮兰的所作所为她不是不知道,她之所以放任,之所以纵容,怎么会是因为她一无所知?
她心里有执念,一丝一寸往上缠,缠得她失去理智,竟做了这七百年的错事。
也是了,已经七百年了。
她总是,该放手了。
蘅仪拿着披风等在霁云台,见风绫自腾云石上下来,便走过去把披风给她围上。
“平日里还总是说别人不爱惜身子,你这刚被若微伤了,竟然一声不吭地跑来腾云石上吹风。这到底是谁不爱惜身子?”
扯扯披风的角,风绫笑笑,“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转头,她再回头看了一眼风声凛冽的腾云石,释然一般扭回了头,“去请明雪吧,定个时间我们分一分敬真和仰司的罪责。”
蘅仪略微一愣,“明雪道尊不是已经向明帝禀明,昆仑墟和天界再无瓜葛了吗?”
风绫的步子缓缓向前,“昆仑墟与天界无关,但是彼泽隶属于天界。敬真杀了林观渡,这事儿还牵扯到白圣山,她得来一趟才行。”
想着确实如此,蘅仪送了风绫回息女殿后便马不停蹄地去了昆仑墟。
只是她没想到,昆仑墟上……
麻蛋,乱得更狠了。
昆仑殿里一堆人,俞俞和秦窈窈捧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云珠目不转睛地焦急着,其余人以聆璧为首,或站或坐分列在两侧,脸色皆沉重无奈。
其中殷翎殷秀坐在不远处的小桌子上,两个人互相上着药,看起来是受了伤。
蘅仪打量了一圈,迟疑着问:“有人攻上昆仑墟了吗?”
虽然她知道这问法有些离奇,但现如今这场景,蘅仪也想不出别的原因。
聆璧摇头,叹息着解释:“不是,是道尊自彼泽带回来的那个云珠。”
云珠?蘅仪想了想,似乎没有听有蒲说过这东西,“那是什么?”
“道尊说,是林山主委托楼沉庚交给她的。只是没想到,楼沉庚竟然连林山主的遗物也要动手脚!”
“这珠子怎么了?”蘅仪心中一紧,自知怕是有八分的不妙了。
果然,聆璧道:“里面原本放着的是林山主和道尊的旧日记忆,但是楼沉庚往里面加了东西,竟然直接把道尊吸了进去!珠子红光大盛,明显是已经把道尊困在里面了!”
“这!”蘅仪倒吸一口冷气,“岂有此理!”
正怒斥着,忽然殷翎殷秀那边一阵吃痛吸气的声音,将蘅仪的目光引了过去,“她们怎么了?这云珠还会伤人吗?”
说到这,聆璧脸色更阴沉些,“是敬真。”她别开头,似乎不愿提及,“不知他是怎么感知到道尊出事的,竟然破开了须弥牢,闯过长门大殿,一路抢到昆仑殿。殷翎殷秀拦不住,被他伤着了。”
“敬真??”蘅仪满眼不可思议,“他,他不是身患重病又身受重伤吗?!怎么会在须弥牢里关了这么多天还有力气干这些事?!”
聆璧的目光游移不定,没有接下话去。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颗悬停在半空中的云珠上,心底里悄悄一个声音回答了蘅仪的问话。
她这几日来送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了,明雪她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
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
明雪诞生自昆仑墟后山,这里是她的家,最适宜她修炼的地方。她在昆仑墟里只会法灵逐渐增长身体逐渐强健,断没有一日不如一日的道理。
然而须弥牢里那个不肖孽徒竟拖着一副残败的身子撑到如今都没死。
聆璧当然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她们这位昆仑墟道尊明雪大人,果真是个护短到极点的人物。
竟然不惜拿自己的命,去保着那个混蛋弟子。
聆璧回到明雪身边的时间短,她并不知道敬真和明雪绑的有契约链。因此,当她察觉到须弥牢被破开,敬真一路发疯一般往昆仑殿闯的时候,只以为他是被仇恨蒙了心,想要对明雪不利。
她迅速调集了长门大殿附近的门人,齐齐拦在长阶前,数十把利剑寒光四溢,竟没有喝退敬真不顾一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