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张了张嘴,只觉得胸口像被挖出来一块,呼啦啦地往外透着冷风。
他动作有些僵硬,慢吞吞地坐回座位上,深深吸了口气。
“既然非要这么比,那你的确不可以。”
江崇礼侧颈青筋跳了一跳。
林序南继续说:“不满意可以分手,反正一年也快到了,剩下的几天……装一装样子也能过得去。”
他的声音发抖,只觉得指尖都快没了知觉。
心跳快得让人难受,呼吸都有些吃力。
想降下车窗,哆哆嗦嗦刚摸到车门,身边的人却突然靠近,抬手握住了他的颈脖。
江崇礼的拇指抵着林序南的喉结,靠近了,几乎与他鼻尖抵着鼻尖:“你说什么?”
很轻的询问,像耳鬓厮磨时亲昵地耳语。
可对方眼底的浑浊的黑暗却像是一个没有焦距的漩涡,林序南被问得手脚冰凉,没敢继续说第二遍-
“嗬啷——”
地上停车库的卷帘门缓慢关闭,林序南回头看了一眼,室外的灯光像是被压住了,一寸一寸直至完全消失。
小王二话不说跑得飞快,江崇礼握住林序南的手腕,把人带进屋里。
听见动静,阿姨端着水果从休息间里冒了个头。
结果撞上江崇礼一脸阴沉,都没敢多说话,放下水果就回去了。
江崇礼松开林序南,去洗手。
林序南就在原地站着,耷拉着脑袋:“我要回学校。”
“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了。”江崇礼说。
林序南茫然的看过去:“请什么假?”
江崇礼关掉水龙头:“病假。”
“什么意思?”林序南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不敢置信,“你给我请假?你要把我关在这?”
“嗯,”江崇礼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暂时不要见张子尧了。”
林序南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瞪着眼,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江崇礼你疯了吗?这样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他慌里慌张地掏出手机,却发现已经黑屏打不开了。
“我靠,你他妈来真的!”林序南一时有点接受不了,“现在法治社会!到处都有摄像头!我妈会报警的!你等着警察上门吧!”
江崇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的。
“你见张子尧一次,我就关你一次。”
林序南在这份注视下慢慢冷静下来,转身大步走去玄关。
他暴力拧了一圈门把手,发现只要是能摸到的每一扇门,全都被从外面反锁上了。
“你牛逼,”林序南气急败坏地往沙发上一摊,“行啊,你关吧,你能关我一两天,你能关我一辈子?”
江崇礼低垂的睫毛微微一颤,把餐桌上的果盘端去了茶几。
他坐在林序南的身边:“吃吗?”
林序南手臂微动,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把江崇礼手里果盘给掀了。
但想是这么想,终归没舍得,只能没出息地闭上眼,把脸转向另一边。
之前在车上的伤心难过有部分转变成了气愤,而气愤也有一部分转化成了哭笑不得以及无可奈何。
他的心情乱七八糟,甚至觉得有点荒诞可笑。
像在厨房摔了一跤,一颗心把酸甜苦辣咸都滚了一遍,就差放油里炸了。
林序南想原地打套军体拳,又连抬手都觉得累。
然而,就在他脑内疯狂骂街暴揍整个世界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