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又躬身洗了几把脸。
当晚,林序南抱着被褥毅然决然跟江崇礼分了房睡。
他睡得很不安稳,一个梦做得断断续续。
一会儿在家里,一会儿又在教室,最后回到操场,他和一群朋友顶着大太阳打完篮球,挂在单杠上吹风。
似曾相识的场景,他的嘴里含了颗糖。
林序南目视前方,看操场形形色色的同学忙忙碌碌。
下一秒,张子尧走到他的身侧,像高中时无数次那样,一边擦汗一边问他:“在想什么?”
林序南一顿,木讷地转过脸:“啊?”
张子尧又问了一遍:“在想什么?”
林序南突然觉得喉咙有点梗得慌,费劲地咽了口唾沫,把那颗糖顺带一并吞了下去。
再抬眼看过去,原本站在他身边的张子尧变成了江崇礼。
他的五官有一大半浸在黑暗里,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有些严肃。
看向林序南的目光中没什么温度,和他说的话一样冰凉:“在想什么?
林序南半张着嘴,只觉喉间干得厉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尖锐的闹钟拉回了现实。
从梦境中抽离,接着被猛地砸进了床上。
他睁开眼睛,呆滞地盯了会儿天花板,才意识到天还没亮。
六点,林序南睡眼惺忪地下床,打算去小区门口买早饭。
结果一开门,撞上餐桌边正襟危坐的江崇礼,他吓得一顿,有一种做春梦被抓包的错觉。
“你……起这么早?”林序南从他边上绕过去。
江崇礼目送他进了卫生间:“嗯。”
林序南顾不上跟对方说话,飞速扎进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完毕。
还早,他俩一起出门吃了个早饭。
李卉和陈齐武赶在中午之前回来,江崇礼定了下午的车票。
虽然林序南现在恨不得离江崇礼八百丈远,但听到对方下午就走,还是有点惊讶。
“第三天了。”江崇礼说。
在他的认知里,借宿别人家的第三天就该告辞了。
林序南显然不知道:“第三天就得走?”
江崇礼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不走吗?”
林序南想了想:“还是走吧?”
江崇礼的表情又垮了回去。
他回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本就没多少的行李,下午三点,林序南提前一个小时把人送去车站。
候车前十几分钟,两人正常等车,本来没什么其他岔子,可偏偏半路上进来一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跟胶水似的黏在在一起搂搂抱抱亲亲摸摸。
林序南本人倒不在意这个,他就是有点担心,以江崇礼可怕的学习能力说不定就要原地实践。
这么想着,他偏了下头,对方果然在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对情路。
林序南:“……”
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多久,江崇礼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林序南“唰”一下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他一个厕所卡在检票前才出来,很多乘客都已经去排队了。
江崇礼也没坐着,形单影只地站在他们的座位前,身边还立着他那一个行李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