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阮知文把电话打到了江崇礼这里。
“喂?江神,南南在你那里吗?”
江崇礼应了一声:“在。”
“那就好,”阮知文松了口气,“他退烧了吗?”
江崇礼说:“退了。”
“那就好那就好,”阮知文像个复读机,“南南的妈妈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他都没接,阿姨有点担心,所以我来问问。”
江崇礼轻轻抿了下唇,在心里适应了这个称呼,再说出口:“阿姨——”
阮知文“嗯?”了一声:“怎么啦?”
江崇礼继续说下去:“是她找的你吗?”
阮知文打了个磕巴,吞吞吐吐:“啊……那个啊……”
江崇礼已经得到了答案。
“林序南今晚在我这里,不回去了。”
挂掉电话,江崇礼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林序南的手机很忙,一会儿亮一下一会儿亮一下,看弹出的提示栏,都在提示收到了未读信息。
不过他本人睡得很熟,应该是吃了药的缘故,即便江崇礼在他身边打了个电话都没有丝毫要醒的意思。
他干脆也不把人叫醒,只是将对方手里虚握着的手机拿开,学着中午阮知文把林序南拖下床时的动作,手臂穿过腋下,面对面将人从沙发上架起来。
这种抱法如果不紧贴着,抱的人吃力,被抱的也难受。
林序南皱了下眉,身体前倾,软趴趴地倒在了江崇礼的肩上。
江崇礼的双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原本挺直的脊背又倏地绷紧几分。
外衣蓬松,压在下巴上,像团云似的,带着林序南身上略高一些的体温。
这个人在生病,他即便没有远离,也不应该如此接近。
江崇礼的手扣在林序南的手臂上,想把人往外推开。
只是虚虚握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发力。
而另一边,林序南人都麻了。
江崇礼刚才抄着他腋下捞他起来时他就醒了,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发现江崇礼就在面前,吓得他头一偏就倒人身上了。
特别流畅,特别自然,就连林序南自己都觉得自己没醒。
只要他不醒,江崇礼就不会强迫他删掉张子尧。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先躲过今晚再说。
然而,就在林序南觉得自己简直聪明到没边时,却发现江崇礼没动静了。
要抱也不抱,要放也不放,就这么握着他的手臂,在这罚站。
林序南歪着身体,要倒不倒的,看似随意,实则腿上拿着劲呢,牙根都咬酸了,江崇礼终于把他推在了沙发上。
林序南顺势往上一躺。
江崇礼转身,去洗手。
洗了洗,又洗了洗。
水流沙沙作响,一直没停。
沙发很软,林序南跟躺床上似的,心想江崇礼真是事儿逼,嫌他生病别碰好了,碰完了去洗什么手,又不是说洗手就能把细菌洗掉,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虽然醒了但人还是很困,水声催眠,室温宜人,就这么半眯不眯的,很快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