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找张总投都是老赵快喝吐的情况下才拿到的优惠,已经把所有宣传预算都用了。”陈诺轻滑动打火机,抽出根烟点燃,低头叼着烟,不看他社畜般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帅得很惊心的。
但同组被陈诺轻陈总折磨过的妹纸已经心如止水,甚至生无可恋——因为全工作室都知道,这位超级大帅哥,是个性取向为男的gay。
陈诺轻意识到这是在室内,忙抱歉用手拢了烟头避开,向大家伙打了声招呼,说:“行,今天先下班。没事儿的都回家吧。我出去抽根烟。”
众人作鸟散状。
陈诺轻单手倚着阳台,他也是工作上应酬,刚学的抽烟,烟不过肺,耍帅倒是一流。他眯着眼睛抽了半天,呛得不行,于是恼火地用烟灰缸把烟给摁了。
他抬头,看到对面大楼上的巨大单人电影海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上的,恐怕是徐砚深粉丝后援会弄的地广应援。
陈诺轻对追星不太了解,一些粉圈里的术语也是一知半解的。
知道有路演,也是他刷围脖上,总能看到徐砚深在西南边各大小城市的路演,甚至竟然还有他老家县城那边电影院路演的消息。
陈诺轻抿唇:“……”现在电影圈已经寒到要这么下沉了吗?
几天后,《脱单大作战》的销量依旧很惨淡,会上,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要死不活。赵景阳也头疼,但还是出面唱红脸:“现在整个市场都不景气,大厂都还有翻车的呢?一年成百上千个游戏,层出不穷的,能活下来一两个长青树那都是赚了,咱心放宽,别灰心,别灰心。”
陈诺轻充当白脸:“咱不是大厂,血薄,以前出的游戏还能续点命,但全工作室都把大半年的心血放在这个《脱单》上了,要是过不了这个冬天,别说赚,那就是直接嗝屁。”
“……”一办公室的人都愁得不行。
“出问题,总得找原因。”陈诺轻用笔敲桌子。
没人吭声。
半晌,开会从来心不在焉玩游戏的孔淮序,冷不丁开口:
“一工作室十几个人,全是单身汉,却出个游戏叫《脱单》。”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陈诺轻憋得脸红,白脸差点唱不下去,最后尴尬地问了句:“那谈过恋爱的?举个手?”
一众母胎solo面面相觑。
陈诺轻:“……”
失误了。
“不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陈诺轻恨铁不成钢,试图嘴硬,“再说,咱们游戏玩得是苏、爽、甜!主打就是现实里谈不到的,才在游戏里做梦,谁真要在游戏里体验现实啊?那还不得萎?”
“咳咳……”他手下的妹纸咳嗽提醒他,“陈组,虽然是事实,但……话也别太糙了。”
陈诺轻讪讪,绷着隐隐要泛红的脸皮,坐下来:“那什么,过两天就除夕了,家离得远的,可以先回家,离得近的,监控一下各平台数据,平时大家挺辛苦的,过年都放松放松,我给大家争取了一人加7天带薪年假。咱们行业特殊,大家偶尔对咱们的游戏状况上上心,我就谢天谢地了。好,我说完了,老赵你说。”
赵景阳于是站起来:“陈总说得对!来,各位辛苦辛苦,今年状况特殊,等年后咱就把年终奖补了,先让你们孔总大家先拿个红包回去过年,来来来都有都有。”
陈诺轻悄悄伸手去拿,结果被孔淮序一掌拍开:“你没有。”
“Why?!”陈诺轻难以置信。
孔淮序兼工作室会计:“……账上钱不够。只够发员工的,老板没有。”
陈诺轻痛心疾首:“我当初就不该跟你们合伙开什么破游戏公司!”
也许是他表情太浮夸,逗得本来愁云惨淡的工作室小伙伴们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有人还附和:“就是就是!搞游戏死路一条!”
“……”
“删库跑路趁早!”有人热血起哄。
“不如改行烧烤!”
“猝死转生重开!”
地狱笑话了。
陈诺轻额头青筋直跳,全员零零后的公司能靠谱吗?!
“……别说了,放假!放假!”
一群人嘻嘻哈哈站起来,跟他关系最好的妹纸拎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跟他们陈总耍宝,笑嘻嘻作揖:“陈总,陈大帅哥,给您拜个早年!祝咱们《脱单》大卖!祝您过年找个比你还攻的大总攻早日脱单!呐,这是我私人给你的红包哟~”
陈诺轻接过那个印着[老子要脱单]的搞怪熊猫表情包红包,有点哭笑不得,露出个无奈的笑来:“谢谢了,借你吉言。”
哪知道一群人排着队,各个都准备了个,甭管里面有没有真钱,那红包上的表情包倒是一个比一个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