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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对那时还只是小孩的陈诺轻，总是贪嘴那些垃圾零食而冷笑，笑他活该初一了还这么矮。

少年逆着阳光，随风鼓动的蓝白校服，抬头望去，总是能看到优越漂亮的下颌线及剪影。

那部电影拍了一整个夏天，陈诺轻就爱混迹在剧组附近，一等徐砚深收工，不管多晚，他都会带他走街串巷地去觅食。

徐砚深察觉他没说话，喊了几声，陈诺轻才冷不丁回神，他才意识到对方竟然在刚刚走神了。

对外向来不是温文尔雅，就随和沉稳的徐砚深，竟感觉胸腔里一时间鼓噪着，憋着一股气，这股气让他看似三十出头，有风度的成男人外皮下，冒出一股真实的，躁动的，鲜活的血肉。

他像个化形多年的高冷大妖，一时不察，险些漏了原型，有些气急：“陈诺轻，你……刚在想什么？”

陈诺轻刚回神，竟然惊奇这人还有这么鲜活语气的一面，诧异之余，找回了一点控场优势，主动调侃：“不好意思，想到我……算是初恋了吧？”

徐砚深：“……”他好笑，“总不可能是你说的那个靠零食收买你一整个夏天的小孩吧？”他对这个歪曲杜撰的人心知肚明。

“不是。”他说完，徐砚深的脸色一变，自己都没察觉地冷下了几分。

“他算什么初恋啊。”陈诺轻用怀念的口吻说，“我说的是，嗯……高中的时候，对，高中，我们谈了……嗯两年零33天。”

徐砚深的俊脸彻底沉下去，竟然真的早恋？还记得这么清楚，有零有整的。

他心里无端生出了一股闷气，阴着脸，冷声问：“谁？什么样的人。”

陈诺轻开始编了，抱着手机，躺在舒服的单人床上，闭上眼睛，边嗅着被子上洗涤剂的清香，边回忆：“他个子很高，但身材很好，长得非常好看，很有少年感，但他学习不太好，是个学渣，还爱打架，经常爱打群架，喜欢当老大，身边小弟无数，见到我就喊我大嫂。他还会抽烟，叫他戒了，他就真为我戒了。但是他喜欢玩打火机，总是开开关关的响。他对我很好，会给我买很多很多零食，还总给我充饭卡……”

徐砚深越听越冒火，冷嗤：“你好歹也是T大高材生，怎么看上这种？”

“但他有腹肌啊！”陈诺轻被打断，有点不爽，于是快速完结：“反正后来，我们偷偷谈恋爱被人爆出来，我被叫了家长，因为成绩好只是简单教育，但是开始在学校被孤立和霸凌，我爸妈嫌我丢人，也不管我，还特地开小号生了我弟。后来，他为了我和人打架……被学校开了，被他有钱的爸妈接到北京读了。我考来T大就是为了找他，嗯，可惜，他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了。就这样。哎，这个故事不错吧，我编的。”他耸肩，抬头望着天花板的灯发呆。

编故事好累。

然而，听故事的人徐砚深却越听越皱眉，他迅速抓到重点：“你高中……被孤立霸凌？”

陈诺轻脸上的笑一怔，随即摆手：“都说了是编的啦，我高考可是我们那个省的前五十，差点就省状元了，学校把我捧在手心上还差不多，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霸凌我。”

徐砚深闻言，沉默了一瞬，他直觉真相绝不是如此，但他不忍戳破，最后只是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像当年离开时一样，虚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说：

“诺宝，以后哥哥罩着你。”

陈诺轻闻言一僵，他下意识出声，“你——”

不可能。

他不可能是那个人。

徐砚深和他的记忆早就被时间风化在过去，只有他自己记得。

但他不介意，也这么喊他一声，他犹豫了下，张了张嘴，有些艰涩地，僵硬开口：“哥，哥哥。”半天又迅速泄了气，“哈哈，这么喊真别扭啊。”

徐砚深眼底闪过一抹怀念和失望，随即又迅速释然：“怎么喊都行。”

“那我喊老公！”陈诺轻还真得皮这一下不可。

徐砚深一噎，半晌道：“……也行，但是直播间里别这么喊。”

“……”陈诺轻震惊，“我开玩笑的啊！不是，哥你其实也没那么直对吧？！”

徐砚深拿着手机，往椅背上懒懒靠上去：“诺宝，你在我这，确实不一样。”

陈诺轻原本以为他今晚已经有点儿情话免疫了，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心跳快了几分，嘴角有点儿压不太住。

“那……看看腹肌？”深更半夜的，他是真的想有点不太老实了。

“？”

徐砚深险些气笑了，话题突然跳到这，这对吗？

第33章【三更合一】恋爱脑这种东西，你是终……

陈诺轻最终没看到那张腹肌照——他握着手机睡着了。

翌日清晨，兄弟俩到隔壁屋蹭了顿早饭。陈诺轻最近期末周太忙，一时没空帮孔淮序做游戏，他偷摸给对方的支*宝账号转了一个月伙食费，然后厚着脸皮带着嘘嘘骑上小电驴先跑了。

他昏头转向地忙着期末周，顺便天天督促给周延礼补课。这天在大少爷包场的咖啡厅里，周延礼咬着笔头，上了大半节课，被陈诺轻强行开瓢，往里面猛灌知识点，开悟了不少。

眼见着这个月要结束了，下周期末一考完就放暑假，周延礼凑过去笑眯眯道：“学长，我要是这次期末考得不错，你帮我跟我哥说点儿好话，咱们下个月就正常放假不补课了吧？哪有大学生暑假还天天上课的呢，你说是吧？”

陈诺轻冷笑，他们学校的学生，暑假多得是卷王，各种卷项目卷SCi，卷各种大赛的，他挑眉睨了眼周延礼，笑：“小周啊，我只是拿钱办事的牛马，你哥哪能听我的呢。再说了，你们大二不是还有好几个国际赛事吗？你不想试试？到时候拿到国外常青藤的Offer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