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繁自然听出来他那句“陆阿姨”是在挖苦,她轻哼一声,尾音很轻快地扬起,背着双手,漂亮的脸蛋凑到他面前,纤长卷翘的睫毛在他眼里晃啊晃。
“怎么,陆阿姨喜欢我,你不高兴啊?”
陆衍移开视线,“没有。”
江繁半信半疑道:“这还差不多。”
“看在陆阿姨的份上,这周末你来接我吧。”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去过陆家,甚至小时候她还经常去陆衍家串门。
但不知怎么,许是两人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的原因,又或是陆阿姨过分热情的原因。
江繁莫名生出一种她不是去串门,而是去见家长的错觉。
这种错觉直到上门当天,陆母要褪下她手上的镯子给江繁的时候,更强烈了。
江繁有些惊讶,推拒道:“从我记事起您就一直戴着这只镯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向来在晚辈面前态度温和的陆母第一次强硬,“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就当是阿姨送你的生日礼物。”
话是这么说,但真到江繁生日那天,陆母也不可能仅仅只是送她一只镯子。
江繁犹疑道:“那,谢谢您。”
陆母含笑看着她,又想起什么,看向一旁的陆衍,“繁繁的生日就要到了,你给她准备了礼物没有?我可是听说,你生日那天,繁繁送了你一块手表呢。”
一提起这个,陆衍就不由得想起生日那天,她给他的“惊喜”。
先是拒绝回答室友的问题……
这跟变相承认,即使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跟他分手,有什么区别?
又是在他车上接了别的男人的电话……
陆衍唇线抿直,神色有些不虞,说出来的话也硬邦邦的,“没有。”
陆母不解道:“没有?你上周五回来的时候,不是……”
话说到一半,就被陆衍打断,语气略显强硬,“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缺席她的生日了,不差这一回。”
由于两家离得近,生日又相近,还是世交,所以从小到大,江繁跟他的生日都是一起过的。
要说唯一一次缺席,那就是去年,江繁跟他分手,追着“真爱学长”跑到国外的那一年。
此事毕竟是她理亏,江繁就坐过去,抱着他的手臂晃,又娇声道:“阿衍,你不会还在为上次真心话的事生气吧?还是因为那通电话?”
很好,看来她也知道他生气了。
但她不仅没来哄他,甚至还一声招呼不打,就抛下他去参加迎新晚会。
陆衍垂下眼,不咸不淡地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那就是会送她生日礼物了。
江繁杏眸弯弯,好听话不要钱一样地说,“我就知道,阿衍对我最好了。”
她心情好的时候,还是很会哄人的。
一旁的陆母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
那通电话过后,江繁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周琛的讯息,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接下来这段时间,她每天按时去琴房练习,偶尔跟陆衍腻歪在一起,很快就到了迎新晚会当天。
练习这么久,终于可以登台亮相,江繁特意打扮了一番,化了个精致的妆容不说,还穿了一条前短后长带亮片的小礼裙,她皮肤白,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莹润的光。
学妹亮晶晶地看着她,“学姐,你今天看上去好像公主!”
江繁就拎着礼裙转了一圈给她看,末了,还行了个西方的屈膝礼。
宛若一只高高扬起脖颈的小天鹅,她矜持道:“谢谢你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