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怎么回事,咋还倒在咱们道观门口了?”赵春梅被迎面摔过来的男人吓了一大跳,本打算连连往后退几步,但出任人道主义她还是下意识上前想要将人扶起来。
齐月华微微皱起眉头走在了赵春梅前面,伸手将倒在地上男人的脸转正后,她当即扭头看向身侧的赵春梅:“先把人扶进去再说,这应该是跟陆小姐血脉相连的大哥。”
赵春梅也是知道连着陆小姐一起,陆家是一共有三个孩子的,只是说起来从她们陆小姐认亲以来,还真从没见过陆家的大儿子,这会儿将满身是血的男人扶进道观后,她才满脸疑惑去问齐月华:“陆小姐的大哥也不知道干什么的,怎么能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模样?”
齐月华最多也就只能看出那男人应该是陆小姐的大哥,其他再多的东西她同样不是很清楚,只能看着时间先去后院跟陆小姐说一声。
这会儿陆清戈已经起床,在后院带着小月牙和严颂眠一起练拳,远远看过去陆清戈身形修长如同一棵笔挺的大树,一笔一划间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跟在后面的小月牙和严颂眠显然就很不一样,两个小家伙儿跟着陆小姐也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拳,但那一举一动正经比划起来,妥妥就是两个可萌又可爱的小团子。
不远处的大树上,猫猫将自己圆球一样的身体蜷缩起来,偶尔还会稍微舔一舔自己有些脏兮兮的小爪子,听到隐约有脚步声缓缓靠近,它才懒洋洋抬头往院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正好一套拳法打完,陆清戈收式后才扭头看向朝这边走过来的齐月华:“你身上沾到了很浓的血腥气。”
“是陆小姐大哥的血,早上我跟春梅姐打算出去买点菜回来,结果一开门他就直直摔进了院子里,这会儿人先安置在客房,目前半点都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齐月华简短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暂时不知道陆先生因为什么受的伤,眼下还没有叫救护车。”
谁不知道陆氏家大业大,但陆家大儿子却从没有接触过半点自家生意上的事情,齐月华虽然同样不清楚这位陆家大少爷究竟做的是什么工作,但对方身上浓浓的功德金光她却看得清清楚楚,那金光虽然不如陆小姐身上的更加耀眼,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陆清戈缓缓点头后先回了趟自己房间,随即才拿了个小巧的药箱往客房的方向走。
陆元诚身上的伤很重,即便赵春梅有心帮忙做些什么,此时此刻对床上满血是血的人那也是没半点下手的勇气,毕竟她也不是医生,万一哪里处理的不够到位,说不定还能让床上这人的伤势越来越严重,眼见着陆小姐提着药箱已经走进房间,她才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垂眸微微看了眼床上男人因为失血过多而分外苍白的面色,陆清戈下意识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快步上前先给人处理伤口。
在将陆元诚染血的衣服脱下来时,陆清戈明晃晃在对方脖子上看着一根细长的红线,只是这会儿红线下方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她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那里在此之前应该挂着一张青云观发出去的平安符,眼下那平安符估计已经因为替对方挡灾而化成灰烬。
陆元诚身上的伤的确很严重,不过对陆清戈而言那些浅层的皮肉伤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从对方体内取子弹还是有些难度的,略微纠结片刻后她还是果断给柴元青那边打了个电话。
柴元青的速度很快,在接到陆小姐的电话后,短短半小时他就带着特管局的医生急匆匆赶到青云观。
陆元诚这边的事情转手交给专业的医生,柴元青转而便提起那个叫做北盛的教辅机构:“我们的人已经连续在外头监督了很长时间,那个机构表面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他们挂在机构里的那些古画,我的不安感就会越来越重,总感觉那画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你们已经查过那位王媛媛老师和机构校长了吗?”陆清戈微微皱起眉头,目前虽然不能全然看清对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但将自己伪装得那么好,那些人显然是来着不善。
柴元青沉重点点头:“机构所有人员我们都仔仔细细查过一遍,表面上她们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往上再查个几代,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问题的关键就是没能查出任何问题,柴元青到底是辰虚道长最得意的大弟子,他在玄术上虽然不说天纵奇才,在如今玄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光他始终认为那个机构很危险就足够证明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闻言陆清戈垂眸陷入短暂的思考中,好一会儿后她才抬眼定定望着面前的青年:“暂时先不说这个,我这边可能还有件事情需要麻烦柴队长。”
说着陆清戈朝对方伸出一只手,在柴元青茫然不解的目光中,她那双白净修长的手上突然长出一片小小的嫩芽:“在人生前面十八年,我满心以为自己不过只是青云观里被师父捡回去的弃婴,但一朝渡劫失败从路清歌身体里醒来后,我以为她是在自杀后将身体主动献祭出来,但陆家给出的八字却跟我的八字一模一样……”
在柴元青极速颤动的不可思议目光中,陆清戈的眼神却一如既往冷静平和:“眼下或许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或者也有可能根本不是人,这幼苗是从我身体里长出来的,连气息都与我同根同源。”
“陆小姐想让我帮忙做些什么?”听过陆清戈那堪称毫无情绪起伏的平淡讲述后,柴元青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望见陆小姐掌心那片极为稚嫩的幼苗,他试探着开口问道,“陆小姐是想让我去查这幼苗的来历?”
“我在青云山上见过各色各样的植株,师父那些杂乱无章的古籍中也从未记载过这样的幼苗,但天大地大总归有些植株是记录不完的,我不仅想托柴队长去查这幼苗的资料……”
沉沉望着自己掌心长出的幼苗,陆清戈一句话尚未说完,下一刻她左手竖起剑指飞快一划,原本还在她掌心微微晃动的幼苗已经被灵力裹挟着落到柴元青掌心:“把它带回去,让辰虚道长在月华派寻个合适的地方种下来。”
幼苗从掌心被切割下来的瞬间,陆清戈原本莹润的脸色略显苍白了些许,但不等柴元青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她便已经起身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愣在原地的柴元青低头看看掌心被灵气包裹着的幼苗,一时间心中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下意识他便微微握起手掌将那幼苗牢牢护住。
陆元诚体内一共埋了三枚子弹,有陆清戈重新画的平安符护着,医生那边护理得倒还算利落,等麻药的效果过去十多分钟,他才总算从漫长的黑暗中清醒过来。
下意识就要从床上坐起来,但下一刻陆元诚就被陆清戈重新按回在床上:“你之前碰上了什么事情?”
抬头看到那张跟自己隐隐有些相似的面容,陆元诚当即稍微松了口气,在妹妹清冷目光的注视下,他没有半分犹豫便开口解释道:“上头安排我们支队护送一样东西去西山,但西山那边埋伏了不少R国的人。”
“显然你们小支队里头出了叛徒。”陆清戈毫不客气一语戳破真相,“你身上沾染了龙脉的气息,是西山龙脉被R国人盯上了。”
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陆清戈,陆元诚沉着一张俊美的面庞微微点头:“特管局每隔一周就要去总部进行汇报,总部最近追查到了些更详细的东西,国内有个邪教一直在暗中跟R国人来往,这次他们是一起盯上了西山龙脉。”
手腕处传来些许灵力波动的气息,显然是蜷缩成手环的青龙被陆元诚所说的那些话惊动,陆清戈不动声色轻轻安抚着蹭了两下小青龙的脑袋:“是在西山具体的哪个位置,或许我应该去西山走上一趟。”
西山龙脉处于哪个地方,毫无疑问已经是华国最为隐秘的事情,哪怕是跟自己同气连枝的妹妹,陆元诚这次也没有像之前那般不假思索说出口:“龙脉事关国运,我需要先向上面打个报告。”
对此陆清戈没有任何疑意,甚至连半点不开心的情绪都没有,她理所当然挑了挑眉梢:“好,不过现在你需要先好好休息。”
按照陆元诚的意思,陆清戈并没有将他受伤的消息告知陆远野和白玉雉,倒是趁着假期三天两头跑来青云观找陆清戈“玩”的陆逸白率先知道了这件事。
不过他上上下下将自家大哥端详了个遍,最后毫不犹豫下定结论:“大哥不过就在清戈这边养了一周的伤,怎么看着还比以前胖了呢?”
陆家一大家子长得都特别好,不过气质上却是天差地别,如果说陆逸白是那种金樽玉贵养出来的大少爷,陆元诚就是铁骨铮铮的玉面将军,只是最近在青云观养伤的日子确实太过悠闲,陆元诚也发觉自己稍微长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