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箴捏了捏眉心,“李总不好意思,我明天还有飞机要赶,先走一步,你们喝得尽兴。”
和还在寒暄的导演等人微微颔首示意后,谈箴借着傅灿灿的力道站直身体,步伐虽还算稳,但明显比平时迟缓了许多。
一出酒店,凛冽刺骨的冬夜寒风吹得人瞬间醒神三分,酒气也散了大半。
傅灿灿小心地扶着谈箴靠近车门,正要开口提醒他低头,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后座————
她的动作瞬间凝滞。
坐在车厢阴影里的男人抬眼,镜片反射出冷幽幽的光,似刀光般落进那双幽深沉静的眼眸里,惊不起半点波澜。
对上视线那一刻,傅灿灿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车内光线昏暧,她只能看清一个清峻冷厉的侧脸轮廓。以及搭在膝上、指骨分明的手。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设计极简的铂金戒圈。
傅灿灿瞬间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
那位只在金融报道中听过,黎述口中讳莫如深的“那位”,谈哥的结婚对象。
她扶着谈箴手臂的手指紧张地蜷缩起,低了下头,“容先生。”
阴影中的人没有回应称谓,只是极其轻微地颔首。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自然搭在了车门框上沿,那枚戒指在动作间更清晰地映入傅灿灿眼帘。
与谈箴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枚,如出一辙。
傅灿灿瞬间心领神会,反应快得惊人。她立刻不着痕迹地将谈箴的手臂往车门方向带了带,声音放得又轻又快:“谈哥,小心。”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车内。
谈箴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他抬起眼睫,带着醉意朦胧的水汽,有些迟缓地看向阴影中的容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唇线抿紧。
容缄的目光与他短暂相接,依旧波澜不惊。
傅灿灿趁此机会,几乎是半托半送地将谈箴安稳地“移交”进了后座。谈箴的身体有些脱力地靠向椅背,眉心蹙得更紧,带着浓重的倦怠感。
“容先生,谈哥今晚喝得有点多,麻烦您了。”傅灿灿站在车门外,语速飞快,交代完最关键的信息,麻利退后一步,顺手利落地关上了车门。
“辰哥。”她转向驾驶座的高辰,语速飞快,“路上小心,到了跟我说一声。”
车门闭合,将内外彻底隔绝。傅灿灿站在路边,看着那辆曜石黑的宾利添越滑入夜色川流,长长吁出一口气,按了按犹自砰砰跳的心口。
谈哥他老公这压迫感。。。该说不说不愧是顶级豪门的掌权人吗?
车内。
隔绝了凛冽寒风,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和暖气运作的细微声响。
谈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呼吸比平时略显沉重,眉头微蹙,显然不太舒服。
容缄的目光掠过他晕红的眼梢和脖颈,落在他那只戴着戒指的手上。他伸手将谈箴有些滑落的身体轻轻扶正,让他靠得更稳。
指尖不经意擦过谈箴微烫的手腕皮肤,带来一丝微凉的触碰。
谈箴眼睫颤动了一下,没有睁眼,头微微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