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近在咫尺的另一个呼吸声,但是知趣地什么都没有问。
电话挂了。
“你还要见他!”陆含璋的嗓子沙哑,破云,含着哽咽,“你还想见他几面?一面,两面?多少面才够?!”
他抵住楚暮云逼问。
那天璋晚,他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外,轻柔说着“云云,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他有多好呀,比我好很多吗”,那时候的他还有茶言茶语的余裕,是因为知道楚暮云身边其实并没有一个“别人”。
现在他知道有了这样一个人,就只剩下发疯。
“陆含璋,我们都往前走吧,你也可以去找别人,找个更适合你的……”楚暮云一边说着,心脏一边剧烈作痛。如果陆含璋真的和别人好了,自己撞见他们亲密的样子,一定也会控制不住地嫉妒吃醋。
但是这样才公平。自己选择放下了,陆含璋也该放下。
“不会的,我只有你。”陆含璋的眼底是发亮的泪光,“云云,你也只能有我,不许去见别人!”
他抵在楚暮云胸前的手突然用力,清晰的裂帛声响起。原本被布料严实包裹的皮肤陡然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战栗起来。
被炙热的身体覆上来,楚暮云脑子里“嗡”的一声,朦朦胧胧想,他要侵犯我?
……如果我爱他,还算是侵犯吗?
旷了三年的身体,敏感得几乎一触即溃,但楚暮云却很难受。他曾经和陆含璋做过不止一次,有的时候是害羞,有的时候是满足甜蜜,都不像这次让他感到的是羞辱。
就像一件没有自主的物品一样,被宣称所有权,被强硬地占有。
泪水落下脸颊,楚暮云咽下将要溢出喉咙的呻。吟,轻声地、坚决地说:“你再继续下去,我就不会原谅你了。”
他能感觉到陆含璋的动作明显地一僵。良久,机械地抬起头来,注视着他。
脸上的神采,瞳孔里的生机,都像是被一句诅咒所剥夺了,已经消失不见。
“云云,我只有你了,别恨我。”
他抬起手,小心替楚暮云把撕坏的衣物拢起来,遮住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手指轻轻抚过楚暮云被咬破的嘴唇。
“也许我不该回来的。”陆含璋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笑不像笑,哭不像哭。
也许前男友就该被丢进垃圾堆,埋在黑暗里,像枯萎的花,死去的宠物,生日蛋糕上吹熄了的蜡烛。
“不是的。”楚暮云说,“看到你平安回来,我才能放下心,去迎接新生活。”
陆含璋没有再说话。
一声门响,他走了。
楚暮云手脚发软,扶着墙壁才能强撑着不倒下,慢慢走进卧室。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金色小狮子。这是陆含璋回来以后,送给他的礼物里他唯一收下的,他也答应过陆含璋不丢了它。楚暮云抱起小狮子,把它藏进了衣柜的最深处。
呼吸有点快,感觉身体不太好。楚暮云又倒了杯水,从药箱里拿出了以前吃剩的抗抑郁药,两颗药丸合着清水吞服了下去。
没力气洗澡了,他脱去破碎的衣服,躺下,盖上被子。
在合上双眼前,他想,明天太阳还会升起……
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楚哥哥你会扎头发呀!”缇缇叫道。
“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我给你扎。”
楚暮云枯了,蔫耷耷地回屋。要是他能看到弹幕,他的回应是,不是离了手机不能活,请把“手机”两个字替换成“大王”。今晚又吸不到大王了不开心呜呜呜。
又一晚,他在孤独寂寞冷中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楚暮云很早就醒了,又闭上眼睡回笼觉,迷迷糊糊地担心节目组又闹什么幺蛾子。
好在今天没有一股脑涌进几十只鸡,也就是外面传来“锵锵”的巨响罢了。天亮了,节目组敲着锣喊他们起床。
大家集合在院子里,看到工作人员抬进来几个展示架。架子上挂满了儿童汉服,还有几口箱子里,装着各类古风饰品。
现场导演举着话筒宣布:“今天大家都不用为吃饭发愁,节目组为你们提供一日三餐!爸爸们的任务,是赚取积分,兑换这些衣服和饰品的使用权,把孩子打扮好。春光明媚,春意正浓,你们面前是一派大好的田园风景,给孩子拍一组古风古韵的人生照片吧!”
“今天怎么赚积分,还是继续干农活吗?”男歌手提问。
“大家可以在村子里转转,寻找这个小玩意,”现场导演举起一只巴掌大的小瓷娃娃,“看到它就表示附近有任务,找村民npc接取任务,就能赚取积分了!每个任务有难有易,节目组还安排了有趣的隐藏款任务,不过完成任务获得的积分都是5分,接到什么任务纯看运气。大家去村长家领早饭,吃完饭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