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娇。”
他先是叫了她的名字。
明明他以前连名带姓这么叫她时,总是无情冷漠,唯独只有今天,云月娇依稀听到了当初他喊的那一声……
“明枝。”
她的心脏不可免有过一瞬间地震颤。
抿住嘴唇强压下去,不想被裴青发现之际,他的话继续了下去:
“即便我称呼他时总是用第三人称,可我们终究是同一个个体,拥有同一个大脑,具备同样的思维模式。”
“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做。”
裴青的眸光愈发温柔柔和,比起冷冰冰的天上雪,更恍如春日清晨的阳光,只是被他看着,便会感到温暖。
“说是因为恨,是因为他想为你报仇。”
“可之所以生出了恨,是因为他曾经也许真的真的……”
“很爱你。”
这不是云月娇想要的答案。
她接受不了这种答案。
于是她的神情顿时阴冷下来,眼底晦暗不明,像有风暴正在酝酿。
而她的话,也昭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看来我要用别的方式对你……”
“你才会说实话了。”
……
云月娇也不嫌裴青浑身汗水了。
她跨坐在他身上,像是在面对什么痛恨到了极点的仇敌,掐住了他的脖子,强逼得他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来,直到脸颊因窒息而露出酡红面色,心里方才好过了一点。
说话时也才终于找回了往日的趾高气昂、骄纵放肆。
“他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恨,也与爱无关。”
裴青没有吭声,但不是因为说不出来,而只是觉得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她的偏见。
见他如此,云月娇的手松开了裴青的脖子,却没有完全收回去,鲜红的长长指尖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掠过。
许是当初裴青对自己下手太狠,那秘药药力过盛,又可能是因为方才在意识海中被她那样磋磨,留下了太深的印记。
不过是一次蜻蜓点水般的接触,却让他整个人战栗不止。
云月娇不禁笑了。
其实她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只不过如果对象是他,她倒是相当有耐心……
和他一点、一点地磨。
直到他肯说出真话为止。
于是毫无感情的温声细语之间,是云月娇不知收敛,一路向下。
“你没有了那段记忆所以不知道。”
“他是佛子,修的是佛法。”
“所谓佛法,修的是心。”
“正所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他能行满功成,修得功法,不受我魔功影响,正是因为他下了一切执念,不强求,也不执着。”
云月娇话音一顿。
恰如她素白指腹正正停顿在了他胸膛正中的死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