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很好啦,但岑韵还是难以想象,在国内,同性的婚礼上,亲戚们会怎么看。
“放心吧,他们都是警察,警察反感的是出轨,不是出柜,你见了就知道啦。”
聚会安排在她们回重庆的第二天,聚会当天,岑韵的爸妈从山东过来。岑建钢是唯一一个不明真相的人,他真以为是过来钓鱼的!他还带着他的竿。他就没想过他老婆陪他来钓个鱼,干嘛要提前做头发,还打扮得那么漂亮!
来之前,徐老师自然配合着江警官一起骗他,但到了之后,她也顾不上他了。从车上下来一见到岑韵,就抱着她亲了好几口,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两个金镯子,给她和小江一人塞了一个。
啊?岑建钢都不知道她啥时候买的金镯子。
“岑大哥!”
岑建钢发愣的时候,江警官过来接上了他:“过几天刚好是我老丈人的大寿,我就想着正好一起聚聚,今天安排吃饭,之后咱们就一起去山里头钓鱼。”
啥?过几天大寿为啥要今天聚餐?杨红香看到岑建钢对这些漏洞百出的状态毫无疑心,他高高兴兴地就跟着她老公进去了。
我这个亲家以后不会糟电诈吧……杨警官担心地想。
今天的聚会,真是难得的汇集了几乎全部亲戚,就连江栎川的堂妹都从边防站赶了回来。不得不说,重庆人的性格确实开朗,大家之前也没和岑韵说过话,但不论老的还是小的,全都特别的自来熟。
他们教岑韵重庆话,还给岑韵说江栎川的小名:栎栎妹儿。
哈哈哈哈,原来这边管女儿叫‘妹妹’,太有意思了。
岑韵给江栎川学:lili哞er。
江栎川脸红,让她别学了,快点忘记这个名字!
哈哈哈,偏不,岑韵继续lili哞er。
吃饭的地方是个很不错的中餐厅,但大家的氛围实在是太融洽了,温馨得就像是在自家的客厅里。
就如江栎川说的那样,这么大一家人,没有一个对她们露出质疑的目光。也许真的因为是警察吧,警察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们反而不会戴有色眼镜,因为他们看过的人,识过的人,真是太多了。
快到点儿的时候,今天聚会的借口——江栎川的外公和外婆到了。他们真是典型的川渝老两口,一边进门,还在一边吵架。
“江栎川,我晓得嘛,老二家的娃儿,那个小眼镜儿。”外公说。
“不要喊别个小眼镜儿!”外婆不高兴,“好大岁数了,紧到乱喊别个。”
外公看到了岑韵:“哦,是不是小岑哦!红包,来,给你红包。”
岑韵赶紧过去接过红包,她正想说谢谢,结果外公又大吼了一句。
“我晓得你!江二娃(江郡宏)给我说了,你要和栎栎妹儿结拜哇?”
“结婚!结婚!不是结拜!你这个老聋子!”江栎川的外婆吼他。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岑韵笑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他是炮兵,耳朵聋,你不要理他。”江栎川的外婆拉着岑韵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来,红包拿到。哎呀你这个聋子老头儿不要挡到我了!爬开些!”
外公还在嘟嘟囔囔:“哦……结婚嗦,我还当是结拜嘞。”
岑韵被逗得忘了她爸的存在,她拉着江栎川的手,一直笑,就像这真是一次精心准备了许久的盛大婚宴一样。
老大爷的话让同席的岑建钢傻了眼,他这下反应过来了!但一贯温柔如水的徐老师少见地瞪了他一眼,又在桌子下面拉了他一下:白吱声!
岑建钢只能憋着,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寿宴变成了婚宴。
大家都落座了,也没什么司仪,就是碰了一下杯,就算是开宴了。岑韵今天见到了好多人,她看到了江栎川以前说起过的,和她一起长大的堂姐堂妹,也看到了她提到过的,做缉毒警察的表哥的爸妈,还有名为勇冠三军的杨三军!
当然,全场最醒目的还是外公。
他参加过老山战役,他拉着岑韵跟她讲那时候的事情。他跟她说他们一天打了三千多吨的炮弹,炮击结束后,山头都矮了一圈。
外公耳朵不好,所以嗓门儿很大,他讲到最后,对岑韵说了他的感想。
“所以说!人呢!要活个痛快!想咋个活就咋个活!你晓得不?”外公哈哈大笑。
从战场回来的人,想给大家讲的就是这个: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想结婚就结婚!想结拜就结拜!要痛快!
“谢谢外公……”岑韵真的很感动。
“安?”外公听不到。
“别个说谢谢你!”外婆对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