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师想问问明天能不能买到蚕蛹。”Alice收起了桌子上的硬币。
“是树上叫的那种蝉?”唐杏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吐丝那那种蚕,的蛹。”Alice回答她。
“那也挺恶心的。”唐杏林劝岑韵,“虫子都怪恶心的。”
“嗯,是啊,怪恶心的。”岑韵也故作轻松地回应。
“岑韵,准备走了哟,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好。”江栎川在汇总垃圾袋,“唐老师,快把你那边的垃圾拿过来。”
“啊!好!”岑韵准备站起来。
Alice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算命这种东西,不是用来左右她人命运的,”Alice对她说,“除非你某天需要我转告他人,我才会说别人听……而且,”Alice安慰她,“起卦这种事,也不是百分百准确。”
这世间本就充满谎言,有时候,说谎的不一定是坏人,就像说实话的也不见得是好人一样。
“你该回去了,江栎川叫你了。”Alice放开了岑韵冰冷的手。
Alice的酒吧装修豪华,但却没有名字。她希望,如果这里成为了某个人的回忆,那么她回忆的应该是她设计的灯饰,是她选购的家具,是她种植的绿培……
回忆应该是一个复杂的画面,不该用一个“名字”去概括。
她希望大家称呼这里为:那个地方。
岑小姐,爱说谎的岑小姐,这里会成为你的“那地方”吗?
岑韵此刻惊魂未定,上了出租车后她依旧一言不发。最初的害怕是因为被人洞察了秘密,之后的害怕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已经在不经意间说出了那么多谎言。
说谎,已经变成了她的习惯,之前从没意识,是因为……她从来没被别人戳穿过。
“你是不是喝醉了?”江栎川看到她情绪有点奇怪。
“嗯,我喝醉了。”岑韵不经意间又说谎了。
我是说谎了……但是我又没有伤害过别人。
因为声称自己喝醉了,岑韵只好继续装醉,她假装跌跌撞撞换好睡衣,想倒在床上后就打发江栎川离开。结果因为演得太好,江栎川不放心,又要把她扶进厕所,帮她卸妆。
“真怕你摔死在厕所里。”江栎川担心地说。
“……”
这也不算伤害她人吧,岑韵自我安慰,我说的只是一些善意的谎言啊,我只是不想别人为我担心,不想解释太多,不想激化矛盾……等等。
总之,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她们现在的姿势很好笑,岑韵闭着眼睛坐在马桶盖上,江栎川在帮她戴发箍,帮她涂卸妆油。
江栎川真是个君子……岑韵半闭着眼睛想,她都不借着机会吃我点豆腐……嘿嘿嘿……岑韵自己倒是想起了那双令她流口水的胳膊。
酒虽然并不存在,但岑韵还是成功说服自己:酒,壮怂人胆。
岑韵勇敢地伸出手去。
哇,好开心,原本以为只能在小说里摸到的胳膊,我也在现实里摸到了!岑韵开心到爆炸。
“喂喂喂!”江栎川被吓得大叫,她看到岑韵脸上的卸妆油差点就胡到了她的睡衣上。
“坐好坐好。”江栎川以为她是醉得想睡了,“等一下就洗好,你再坚持一下。”
摸够了后,岑韵心满意足地松开手。她心想,真好,女孩子真好,她分得清眼唇卸妆和面部卸妆,她还帮我给卸妆油乳化起泡。如果我身处异次元,我一定要永远和香香甜甜的女孩子在一起,嘿嘿嘿。
江栎川则认为总部的同志酒量太差!鸡尾酒就是糖水水,怎么就能喝成这样!
又一阵忙活后,脸终于是洗干净了。岑韵色域糊心的脑子也稍微清醒了一点。妄图别人把她抱上床这种就演太过了……她站起来,一边继续摇摇晃晃,一边自己爬回了床上。
“晚安。”江栎川帮她盖好被子,关上灯。
等锁门的声音响起,一切恢复宁静后,岑韵睁开眼睛,她看向床头的闹钟,已经凌晨了……她从被子里伸出手,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
呼……我又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岑韵就是这么容易说服别人和说服自己。她感觉自己又自洽了,不再惊慌失措。
她又看了一下闹钟,是凌晨,准确的说是周一的凌晨……但是,这会儿不看点小说就太可惜了!忍不住,完全忍不住,她要找点代餐再回味一下刚才的手感,嘿嘿嘿。
周一?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