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矮桌上犹放着一碟蜜饯,供她压制汤药的味道。
东方容月本想继续陪着她,奈何宫里来人,传皇帝口谕召公主入宫。
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东方容月替她盖好被子,温柔的像是对待珍宝。
“你且睡会儿,我去去就回。”
“殿下。”
姜竹星立时捉住她的手腕,眼里写明了不放心。
东方容月自是看出她的忧虑,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放心,我自有办法。”
此时,秦督察已经在御书房等候。他在皇帝面前好好的告了容月公主一状,就等人到了,直接发难。
当今圣上虽晚年昏庸,可对皇权的掌控欲不减反增,疑心病也是越来越重。他原本就厌恶有人盯着他的宝座,哪怕是儿女也不行。这也是他为何处处防着东宫的缘由,生怕哪一日,对方趁其不备取而代之。
皇帝寻求长生不老之术,更是想坐稳龙椅,不想给任何人。他向来不喜城府深有主见的后辈,不好控制。容月公主此番干预督察司办案,便是犯了皇帝的大忌。
“容月公主到!”
伴随着内侍的通传,东方容月缓步入内,朝座上之人恭恭敬敬的拜道,“儿臣参见父皇。”
老皇帝神色不悦,沉声问道,“听说你昨夜带人闯进督察司劫人,可有此事?”
一旁的秦督察瞬时挺胸抬头,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细布,好像皇帝肯定会替他做主。
不等对方发难,东方容月抬头时已是泪眼婆娑。
“请父皇替儿臣做主。”
另外两人似乎都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老皇帝方才还想出言训斥,眼下却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东方容月的眉眼最像先皇后,皇帝心里尚有一丝怀念皇后,故而对女儿比两个儿子宽容些。
“好端端的,谁惹着你了。”
东方容月执起帕子拭泪,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见者很难不心疼。
“秦大人不问青红皂白拿了驸马,还动用私刑拷问,儿臣实在担心驸马,她身体不好,断是受不住督察司的那些刑罚。所以儿臣才会不得已带人去救驸马,现在驸马还在府里躺着,差点就没了性命。”
老皇帝听后,又转向秦督察,“公主所言可属实?”
秦督察当即下跪禀道,“臣在案发现场撞上驸马,驸马的嫌疑太大,臣这才例行公事带驸马回督察司审问。”
“朕问的是你是不是对驸马用刑了?”
秦督察没料到事态急转直下,矛头全都指向自己,赶忙辩解,“臣也是想尽快查明案情。”
皇帝沉吟一番,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颇为头疼。
“公主私闯督察司确有不妥,以后不许如此莽撞。”
东方容月乖巧应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秦爱卿,你跟公主赔个不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至于驸马,案子水落石出前,禁足公主府,不可擅离。”
东方容月颔首,“是,儿臣知道了。”
皇帝和公主双双看向秦督察,后者被赶鸭子上架,偷鸡不成蚀把米,告状不成还得道歉。他身上的伤无人问津,白挨了一刀。
秦督察倒是能屈能伸,当即朝着公主拱手施礼。
“下官多有得罪,望殿下见谅。”
“本宫也是救人心切,望秦大人理解。”
东方容月避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勾唇轻笑,脸上哪还有半分可怜的模样。
秦督察亦咬牙赔笑,“那是自然。”
接下来的日子,姜竹星安安静静的待在府里养伤。期间,那幅仕女图仍旧疑点重重,其中秘密无人勘破。
等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姜竹星便整日对着仕女图相面。她先后尝试过往画上溅水,把画放到烛火前烘烤,或者对着阳光观察,却什么都没发现。画上既没有隐藏的字,画卷中也无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