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和嫣儿去煎药,屋子里独留东方容月守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蒙蒙亮。姜竹星转醒时,身上已换了一身干净里衣,伤口也上药包扎过了。
东方容月一夜无眠,熬得双眸通红,眼底泛青,眼睛还有点肿,像是哭过。
姜竹星张了张嘴,嗓子干涸,竟哑得发不出声音。
“别急。”
东方容月赶忙倒杯水回来,扶着她的头一点点喂。
不等她开口,东方容月已经明了她想问什么,迎着她答道,“放心吧,仕女图找到了。你托人带回来的珍珠上刻着字,滚过朱砂就能显现出来。”
姜竹星点头,老老实实闭嘴,气氛霎时显得沉闷。她悄悄打量,只见东方容月面色憔悴,红肿的眸子以及眼中无法掩饰的担忧与心疼。
“对不起,让殿下为我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会担心。”
东方容月别开视线,转过去背对着她。
姜竹星抬起右手,小心翼翼拽了下人家的衣袖。
东方容月没有回头,但开口却是难以抑制的关切。
“你不要乱动,牵动伤口就不好了。”
半晌,姜竹星小声嘀咕,“殿下,我饿了。”
转眼的功夫,她面前已被摆满清淡的膳食。姜竹星简单的用过一些,胃里有了食物,力气也恢复不少。
太医特意叮嘱,前三日,每日都要换药,到后面可三日换一次。
从第一次上药开始,东方容月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
旧的细布被解下,东方容月极尽轻柔,生怕弄疼她,涂好伤药,再缠上干净细布。
全程,两人未发一言,卧房中寂静如斯,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眼见东方容月眼帘低垂,似乎状态不是很好,姜竹星不由唤道,“殿下?”
“他们怎么敢……”
说话间,姜竹星只觉手背上落了什么东西,晕开湿意,好像是一滴眼泪。
她单手扶住东方容月,令其抬头。果不其然,对方已是泪眼蒙眬。
姜竹星叹声气,替她拭去泪痕,“我没事了,一点都不疼。”
可东方容月却无法抑制,泪珠如断了线般滚落。她情难自禁,突然扑过来紧紧搂住姜竹星,特地避开她左肩的伤处。
“阿星,你要记得,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姜竹星被抱的猝不及防,莫名陷入软玉温香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目光所及是若隐若现的雪白。呼吸略显困难,耳廓逐渐透红。
她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闷声保证,“我记住了,殿下,可是殿下抱得太紧,我快不能呼吸了。”
闻言,东方容月恍然回神,赫然发现自己正忘情的拥着姜竹星,而对方的脸被迫贴在她的心口处。
双颊微热,她慌忙松手,拉开彼此距离。
姜竹星靠在床头,同样有些不自然,脸侧仍残存余温。
她清了清嗓子,打破尴尬。
“兰鸢的尸身……”
提起正事,东方容月迅速平复心绪。
仵作已验过尸体,兰鸢的背后亦纹有玄鸟印记,矛头再度指向朱雀楼。
姜竹星回忆兰鸢的言谈举止,她应该不是自愿加入朱雀楼,具体是因何被胁迫,已不可知。
督察司突然参与进来,难道礼王和朱雀楼有瓜葛?
姜竹星咳嗽两声,提出心中忧虑。
“督察司应该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