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她捂着心口,咳得满脸通红。
阿云忙帮她拍背顺气,“姑娘不舒服吗?”
姜竹星被自己呛到,半天说不出来话,只会摇头摆手。
一定是她理解错了,这讲的应该不是公主和她……吧?
半晌,姜竹星抬起头,对上阿云担忧的视线,干笑两声。
“我没事。”
台上的说书先生仍在侃侃而谈,跟亲眼得见似的,不带半点犹豫。而底下的茶客似乎也深信不疑,坚定的认为星月缘是真的。
姜竹星在二楼听得直挠头,一时不知道这些人是封建还是开放。说他们封建,他们却已经愉快的接受了女驸马的说辞。说他们开放,他们居然相信什么天女预言。
“这地方指定有点说法。”
姜竹星自言自语。
她的声音太小,阿云没听清楚。
“姑娘你说什么?”
姜竹星心虚的笑笑,“没什么。”
就算她再想否认,也不能当作与自己无关。那些人说的确实是她和公主,可是这些奇妙的言论若是传到公主耳朵里,是不是不大好?
另一头,公主府书房中多了一抹玄色身影。此人形如鬼魅,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东方容月身旁。
“殿下,一切准备妥当。”
暗卫灼冉一袭玄衣,戴着半张银面,麻花辫高束,发尾垂在身后。
“正如殿下所料,淑贵妃已所有行动。”
东方容月端坐书案前,手中执着一本书册。
“父皇应该很快就要召见我了。”
石碑是东宫安排的,坊间流言是她派人散播的,一切都是为了把那人留在身边。
灼冉颔首低眉,脊背却挺得笔直。
“属下有一事不明,殿下如何确定淑贵妃会顺应殿下的意思?”
东方容月未抬眼,仍旧盯着书册。
“左相是礼王那边的人,淑贵妃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左相之子成为驸马。对于她来说,谁是驸马并不重要,不是礼王的人就好。”
自古公主婚事,要么就是拉拢朝中权贵巩固皇权,要么就是远嫁。若是两样都不占,还不如选一个平民驸马,总好过对方势力过大,结党营私。单是姜竹星毫无背景这点,就足够让皇帝和淑贵妃放松警惕。
皇帝晚年昏庸,却生性多疑,不可能将权力过早的拱手让人。顺应天命,又不会威胁到宝座,一举两得,即便从无先例,也无妨。至于皇家名声,在皇帝强纳臣子遗孀为妃时,早就不顾及什么名声了。
东方容月的目光从书上移开,逐渐悠远。她回想起初见顾将军时,觉得此人意气风发,那么耀眼,格外的与众不同。于是她千方百计的和顾将军成为知己好友,她本以为这样已经足够。
可听闻顾将军的死讯时,她痛苦至极,后知后觉的明白她对顾熹炎的感情早已不只是仰慕。如今,上天真的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放手。哪怕是用这种乘人之危的卑劣手段,也要把人留在身边。
思及此处,东方容月面色稍沉。从一开始,就是她主动接近顾将军的,明知道那人心里装着的是朝堂,是百姓,她还是执意要挤进去一个位置。就连现在也是如此,她心知那人失去记忆,正是好骗的时候,却主动诱她陷入自己的织网。
有朝一日,那人恢复记忆,会不会怪她呢?
东方容月苦笑一声,她已经顾不得许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时,只听守在门外的惜荷扬声回禀,“姜姑娘回来了,殿下正在书房等姑娘。”
思绪回笼,东方容月敛去心绪,冲身边之人抬手示意。
下一刻,灼冉行礼退下,疾风似的从窗边掠过,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几乎是同时,姜竹星推门入内。东方容月放下书本,蓄起盈盈笑意,全然不见方才的盘算。
“街上热闹吗?”
姜竹星准备一肚子的说辞,在见到东方容月的顷刻土崩瓦解,大脑一片空白。
“啊?热闹,有点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