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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蚀河之底(第1页)

泠月手中的骨铃兀自嗡鸣,清越的铃声,如同无形的屏障,死死抵住盐晶雕像心口,那喷涌而出的血色邪光,与那怨毒的嘶嚎。巴务相踉跄后退一步,追风剑“当啷”一声拄地,冷汗浸透了后背。方才那蛊惑的低语,仍在耳畔回荡,诱导他亲手释放灭世灾厄的恐惧,后知后觉地攥紧了他的心脏。“济……济谷?”他喘息着,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剧烈震颤的雕像。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属于风济谷本体的痛苦惊愕,比幽冥的伪装,更让他心胆俱裂。“是……幽冥……”水灵当捂着胸口咳血,挣扎着站起来,剑尖颤抖地指向雕像:“它在吞噬大王残存的意识!那铃声……刺激了大王,让她暂时挣脱了压制!”雕像那表面的血色光芒,在骨铃持续的压制下,明灭不定,如同濒死的毒蛇疯狂的反扑。那空洞的血色眼眸,死死地锁定了泠月,扭曲的意念,强行穿透铃声的干扰,带着刻骨的恨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天……蚕……你竟……没死透?!坏我……好事……”泠月的脸色苍白,紧握竹笛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迎向那怨毒的目光,声音清冷如冰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一缕残念,苟存于世,只为此刻。姐姐的魂火未熄,你休想得逞!”她猛地将竹笛凑近唇边,不顾断口,吹出一个尖锐到刺破耳膜的单音!“呜——!”笛音化作无形的利箭,狠狠地刺入雕像的心口,那一道血光翻腾的裂痕!“啊——!!!”雕像发出一声非人的、足以撕裂灵魂的惨嚎声!覆盖全身的血光骤然爆闪,随即如同潮水一般急剧地退缩回裂痕深处!那抬起的“手臂”,和扬起的头颅,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僵硬地垂落下来,恢复成冰冷沉寂的姿态。只有心口裂痕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血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一船,在骨铃和笛音的双重压制下,艰难地、倔强地闪烁着。万骨窟前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和骨铃细微的余颤。巴务相盯着裂痕深处,那一点微弱的血芒,巨大的悲恸与一丝渺茫的希冀,同时撕扯着他。他转向泠月,声音嘶哑:“你……你真的是天蚕?”泠月放下竹笛,眼中掠过深沉的悲伤,轻轻地摇摇头:“我是她,亦非她。当年溪谷蚁灾,她自知命不久矣,以秘术分裂一丝本源魂念,寄托于这一枚骨铃之中,融入这一具偶然救下的、濒死的流民之躯。只为……在姐姐最需要的时候,或许还能……做点什么。”她摩挲着断裂的笛身,语气苦涩:“这一缕魂念太脆弱了,记忆也残缺不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之中。直到……万骨窟异变,姐姐盐魄归墟的一刹那,强烈的魂力波动,才将我彻底唤醒。骨铃与姐姐的魂魄相连,故能感应。”真相如同冰冷的河水,浇灭了巴务相最后一丝侥幸。天蚕,那个狡黠灵动、最终却因他兄弟的阴谋,和他自身的优柔寡断而惨死的女子,竟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留下了一道微弱的保险。巨大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现在不是哀悼的时候!”水灵当强忍伤痛,声音急促。“大王的意识,被幽冥侵蚀压制,仅凭这一点残魂和骨铃,撑不了多久!必须找到钥匙,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钥匙就是那两粒泪珠!它们不仅是兰奴和天蚕残魂的容器,更是契约的一部分!”“钥匙……契约……”巴务相强迫自己从情绪的漩涡中挣脱,眼神重新凝聚起属于首领的锐利。“钥匙在圣池温养,但如何使用?指向哪里?有何宁种方法来解?”水灵当指向脚下翻涌奔腾的夷水河:“大王最后残留的意念,一直指向河底!还有龟甲所言‘三生石畔’!真正的三生石本体,很可能就在这夷水河底!泪珠是钥匙,三生石或许是锁孔,是契约的核心枢纽!找到它,或许能沟通契约本源,助大王彻底压制幽冥,甚至……寻回一线生机!”巴务相的目光,投向奔腾浑浊的夷水河,河水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暗红色,仿佛被未散的血气浸透。河底?三生石?危机四伏,希望渺茫,但这是唯一的出路!“好!”巴务相决断极快,“水灵当,你熟悉水性,随我下河!泠月,你守护在雕像旁边,骨铃绝对不可停下!倘若那鬼东西再有什么异动……”他眼中寒光一闪,“你用尽一切办法,拖住它!等着我回来!”泠月郑重地点点头,骨铃被她紧紧地攥在手心,清音不绝于耳。水灵当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水灵当甘愿随大王赴汤蹈火!”巴务相不再犹豫,脱下沉重的外甲,只着贴身的劲装,将追风剑负于身后。水灵当也做了同样的准备。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入冰冷湍急、暗流汹涌的夷水河中!,!盐阳城,圣池。千年温魂玉髓,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光晕,圣池的灵液氤氲。那一粒属于兰奴的盐晶泪珠,在持续的温养下,表面的光泽已经从微弱变得温润,散发出的草木气息,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一般,坚韧而又充满生机。突然!那一颗泪珠,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一道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带着强烈痛苦与混乱的精神波动,猛地从中爆发出来,如同无形的涟漪,扫过整个圣池空间!“呃啊——!”守护在旁边的银禅子首当其冲,他闷哼一声,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混乱的意念之矛,强行地塞入脑海之中。“兰奴姑娘!”巫咸大巫的脸色剧变,双手立刻结印,强大的巫力化作柔和的光罩,试图稳定其泪珠。“魂火不稳!她……她在经历剧烈的意识冲击!”泪珠的震颤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激烈。那精神波动中,属于兰奴的意念碎片,疯狂翻涌:盐阳城外的篝火……温暖的手掌……错认的吻……巴务相冷漠的眼神……姐姐决绝的背影……冰冷的匕首刺向姐姐的心口……巴务相挡在身前的手臂……无底的深渊……巴鹫狰狞的脸……永恒的坠落……还有……还有……那龟甲上冰冷的文字……异父血脉……幽冥邪气……无数画面、声音、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刚刚凝聚的脆弱魂体。巨大的痛苦、被欺骗的愤怒、错付一生的绝望、亲手弑姐(未遂)的罪孽感……最终都化为一股滔天的、指向一个名字的恨意!“巴!务!相——!!!”一声凄厉到极致的、饱含着灵魂层面剧痛的尖啸,透过泪珠的精神波动,响彻在巫咸和银禅子的识海深处!那泪珠的光芒,在尖啸声中,骤然变得刺目!一道肉眼可见的、纤细却凝实的淡绿色魂影,如同挣脱束缚的藤蔓,猛地从泪珠中投射而出,在圣池上方,短暂地凝聚成为了人形!她正是兰奴!她的魂影半透明,面容因极致的痛苦和恨意而扭曲,双目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她死死“盯”地着虚空,仿佛巴务相就在眼前看着!“兰奴姑娘!冷静!”巫咸大巫急声喝道,巫力光罩竭力收束,试图安抚她狂暴的魂火。“冷静?!”兰奴的魂影,发出尖利刺耳的冷笑,带着无尽的怨毒,“我这一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被错认,被欺骗,被利用!像一个傻子一样,爱着一个把我当成别人替身的男人!最后……最后还要被那该死的龟甲告知,连血脉都是污秽不堪!”她的魂影剧烈地波动,绿焰升腾,“巴务相……我要找到他!我要亲口问问他!当年篝火旁,他看着我的眼睛,吻我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谁?!我要他亲口告诉我,我这荒唐又可悲的一生,到底算什么球?!”怨毒的嘶吼,在圣池的空间回荡,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巫咸和银禅子的脸色都凝重无比。兰奴的魂火,因这滔天的恨意,而强行提前凝形,但这一股恨意如同浸了剧毒的双刃剑,既给了她暂时的力量,也在疯狂燃烧她本就脆弱的魂体本源!如若不能及时地疏导或找到目标,她极有可能在恨火中,彻底地焚尽烧待尽!“你的恨,我们知晓。”巫咸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试图引回她的理智。“但巴务相此刻不在盐阳。他和水灵当,为了救风大王,为了寻回契约真相,已经深入夷水河底,去寻找三生石本体了!”“夷水河底?三生石?”兰奴魂影的狂乱波动猛地一滞,眼中燃烧的绿焰闪烁不定。救姐姐?那个被她亲手推向死亡边缘的姐姐?龟甲……契约……三生石畔……混乱的恨意之中,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血脉本源的悸动,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悄然浮现。姐姐……风济谷……“带我去!”兰奴魂影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偏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要去夷水河底!我要亲眼看着!我要在一切终结之地,亲口问他个明白!否则,我立刻点燃魂火,让这点残念化为诅咒,永世与他纠缠不清!”她的魂影骤然地收缩,化作一道凝练的碧绿流光,重新没入那剧烈震颤的泪珠之中,散发出危险而决绝的气息。巫咸与银禅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与凝重。兰奴的恨意已成心魔,强行压制,只会加速她的毁灭。夷水河底,虽然是危机重重,但或许……只有在那里,直面一切,才能找到化解她心魔、也挽救她魂火的契机?“备快舟!去万骨窟!”巫咸沉声地下令。夷水河底,却是另一个世界。浑浊的河水,被奇异的力场,隔绝在头顶数丈之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压抑的透明穹顶。河床并非全部都是淤泥,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凝固的血浆一般的暗红色沉积物,散发出浓重的铁锈与腐朽的气息。,!巨大的、不知名水兽的森白骨骸,半埋在红泥之中,如同沉船的桅杆矗立着。水流在这里变得粘稠而缓慢,光线昏暗,只有一些散发着幽蓝或惨绿磷光的,奇异水草和苔藓,在嶙峋的黑色礁石间摇曳,提供着微弱的光源。更诡异的是,这里面空间的扭曲感。某些区域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面,折射出完全不同的、光怪陆离的画面片段:有上古部落祭祀的篝火,有巨兽搏杀的虚影,甚至……有风济谷盐晶雕像,那空洞的血色眼眸!法则在这里被侵蚀,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巴务相和水灵当,如同置身于一座巨大的、沉没的幽冥坟场。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水温,而是源于那无处不在的、侵蚀灵魂的阴冷死气。他们每前进一步,都感觉到有无形的泥沼在拖拽双腿,消耗着巨大的体力和意志力。“幽冥对现实的侵蚀……比我想象的更严重!”水灵当的脸色发青,他精通水灵之力,此刻却感觉与周围水元的联系,变得滞涩而充满恶意,“此地水元……已被严重污染!”巴务相紧握着追风剑,剑身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抵御着周围阴寒气息的侵蚀。他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这一片死寂的河床:“你感应到特殊的气息了吗?龟甲指向‘三生石畔’,它必定在此地!”水灵当闭目凝神,艰难地调动着被压制的力量,细细地感应。片刻,他猛地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死气最浓,但……似乎有一丝极其古老、极其隐晦的……契约波动!好像被重重锁链捆缚的心脏!”两个人朝着水灵当指引的方向,在粘稠的红泥和巨大的奇形怪状的骸骨之间,艰难地跋涉。扭曲的景象不时在身旁闪现,扰人心神。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一片巨大的、由无数惨白色骸骨堆砌而成的“骨林”,出现在眼前!这些骸骨形态各异,大小不一,有人形,有兽形,甚至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物骨架,它们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相互嵌合、堆叠,形成一片高达数丈、散发着浓郁死亡和怨恨气息的恐怖森林。而在骨林的中心,矗立着一块约两人高的巨大石碑!石碑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布满了无数天然的、如同血管一般虬结凸起的,暗红色纹路。这一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在极其缓慢地搏动、流淌,如同活物的脉络!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天地初开的古老、沧桑、却又带着被深重怨毒和幽冥气息污染的诡异气息,从石碑上散发出来,笼罩着整个骨林。石碑的正面,刻着三个巨大的、扭曲的远古符文。那符文散发着暗淡的红光,即使不识其意,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某种“约定”、“束缚”与“宿命”的沉重力量。“三生石……”水灵当的声音带着敬畏与恐惧,“它……它被污染了!那些搏动的暗红色纹路……是侵蚀的幽冥之血!”巴务相的目光,死死地锁定那一块石碑。他能感觉到,龟甲所记载的契约之力,其核心本源,就是源自这一块石碑!但此刻此时,这本源如同被毒瘤侵蚀的心脏,微弱而痛苦地搏动着,反而成了幽冥侵蚀现实的锚点!“钥匙呢?泪珠!”巴务相急问。只有钥匙,或许能沟通这被污染的核心。水灵当面露难色:“泪珠还在圣池……我们……”就在这时!“哗啦——!”头顶隔绝河水的透明穹顶,突然破开一个口子!一道包裹着柔和巫力光罩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入河底的空间,稳稳地落在两个人不远之处。正是银禅子!他的脸色苍白,显然强行突破幽冥侵蚀的河水,消耗巨大。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用特殊皮囊密封的盒子。“银禅子?!”水灵当又惊又喜。“来不及解释了!”银禅子语速飞快,将盒子抛给水灵当。“兰奴姑娘的魂火提前凝聚,恨意滔天,执意要来!巫咸大巫以秘法暂时稳固她的泪珠,命我速送钥匙!另一粒天蚕的泪珠……毫无反应,无法带来!”水灵当接过盒子,入手沉重又冰凉。他立刻打开,里面正是那一粒散发着温润草木气息、此刻却隐隐透出不稳绿芒的盐晶泪珠——兰奴的残魂钥匙!几乎就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嗡——!那一粒盐晶泪珠,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绿光!兰奴那带着无尽恨意与痛苦的精神波动,如同决堤的洪流,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一瞬间充斥了整个河底的空间!“巴务相——!!!”凄厉的魂音尖啸,直刺巴务相的识海!泪珠在绿光中悬浮而起,兰奴那半透明的、燃烧着幽绿魂火的魂影再一次凝聚,充满怨毒的双眼,死死地锁定了巴务相!,!巴务相的身体剧震,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冲击和控诉钉在原地。看着兰奴的魂影眼中,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恨火,巨大的愧疚和复杂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兰奴……”他的声音干涩。“闭嘴!”兰奴的魂影尖叫,魂火因激动而疯狂摇曳,几乎要脱离魂影的束缚。“回答我!盐阳城外,篝火堆旁!你看着我的眼睛,吻我的时候……你心里面想的,到底是谁?!是我兰奴这张脸,还是……你透过我看到的那个身影——风济谷?!”这直指灵魂的拷问,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剜开了巴务相竭力回避的伤疤。河底的死寂,被这尖锐的质问声打破,连那一块搏动着的三生石碑,似乎都为之凝滞了一瞬。巴务相看着眼前,这由恨意凝聚的魂影,看着她眼中焚烧一切的痛苦,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盐阳城下,因他错认而情根深种,最终却被他推入深渊的女子。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疲惫到极致的坦诚,和深不见底的痛楚。“是……她。”声音低沉,却像重锤一般,砸在凝固的空气里。“那一刻,篝火的光,映在你的脸上……我看到了济谷的影子。我……鬼迷心窍。”他承认得毫无保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自我剖白。“是我卑劣。是我懦弱。不敢直面自己对她的心意,又贪恋那一刻虚幻的温暖。是我……毁了你一生。”“呵……呵呵……哈哈哈哈!”兰奴的魂影,爆发出凄厉到极点的狂笑,那笑声里没有半分释然,只有被彻底碾碎后的疯狂。“影子?虚幻的温暖?好!好一个巴务相!好一个禀君!那我算什么?一场笑话?一个你排遣寂寞的替身?!”魂火暴涨,那泪珠本体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随时会因这滔天的恨意而崩解!“兰奴姑娘!冷静!你的魂火不允许这样发怒!”银禅子失声惊呼道。“闭嘴!”兰奴的魂影厉喝,她燃烧的绿眸,死死地盯着巴务相。“我的痛苦,我的绝望,我错付的一生……就用你的命来偿还吧!”她的魂影猛地一旋,竟引动着那一粒泪珠钥匙,化作一道燃烧的碧绿流光,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气势,狠狠地撞向巴务相的心口!“不要!”水灵当和银禅子齐声惊呼,却根本来不及阻止了!巴务相看着那一道决绝地猛撞而来的绿色流光,眼中竟闪过一丝解脱一般的平静,追风剑垂在身侧,也不闪也不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嗡哇——!河底的空间中心,那一座被幽冥之血侵蚀的三生石碑,仿佛被兰奴那一极致痛苦和恨意的灵魂波动,以及泪珠钥匙的靠近所刺激,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乱而狂暴的能量!石碑上,那一些搏动的暗红色纹路,如同无数条苏醒的毒蛇,疯狂地扭动、蔓延!整个骨林中的无数骸骨,仿佛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发出“咔咔”的摩擦声,眼窝中都燃起来幽绿的鬼火,缓缓地、僵硬地,转向了场中的几个人!:()西风烈时林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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