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战声落,楚梦却未等两女反应,周身幻真道力流转。磅礴的乐音仿佛成了他的开路先锋,整个人极其随意地一步踏出!幻真道,真幻由心化实为虚。凤舞影布下的玄火屏障,那足以隔绝天机、困锁仙魔的屏障,在楚梦这一步之下,竟如同虚设的水幕般被他轻易穿透!“哎呀呀,烫烫烫。”前一刻还踏着激越战歌、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楚梦,忽然跳脚大叫。凌霜楚无奈抚额,凤舞影却是一呆之后忍不住嗔骂。“让你装,让你装!烫死你这小混蛋!”话虽如此,凤舞影内心实也大讶。她的玄火屏障,绝非那般容易穿越的,便是渡劫巅峰的大能,都得花些手脚。可眼前的小混蛋,竟只是被烫到跳脚?她的玄火屏障成什么了?难不成,这家伙的幻真道竟已到了能比肩渡劫大能的地步?但又怎么可能!区区一个蜕凡境的废材,竟然能用幻真道对抗渡劫?“这无赖爱装的性子幻真道,只怕已再次超乎我俩的想象。也许,这正是他狂傲的底气,也是对抗”凌霜楚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她的眼眸闪闪发亮,宛若天际最璀璨的星辰。凤舞影的眼睛,同样亮了起来。“小混蛋,你给我站住!你去哪,我的气可还没消呢!”“不能揪耳朵,更不能打脸!”楚梦忽然拔足狂奔,再无丝毫先前大吼“我命由我不由天”时的狂傲气势,只像个被发怒的娇妻追打的猥琐妻管严。刚刚看到楚梦出来,正想讨好迎上的梦魇兽,呆成了一条傻狗。这又是啥情况?让它敬畏的主人、令其惧怕的仙女,怎就像凡夫俗子一样,在面前只凭着一双腿在一追一逃?就这样,在梦魇兽傻狗般的目光注视下,楚梦与凤舞影,一前一后冲进了已成断壁残垣的玉莲殿废墟。“跟上吧。”冷冽的话音扫过,梦魇兽本能地一抖,点头哈腰地跟在了凌霜楚的身后,就像一条温顺的哈巴狗。任谁都看不出,这货就是前一刻还引得天地色变的绝世凶兽。玉莲殿巨大的废墟之上,残垣断壁如同巨兽狰狞的骸骨,刺向灰蒙蒙的天穹。幸存的合欢宗弟子们蜷缩在角落,低声啜泣,惊魂未定。压抑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劫后之地,连风都带着呜咽。方才梦魇兽引发的天地色变,自令众人以为又有什么不世强敌来袭,甚至看到楚梦惊慌逃入,更是以为其不敌强敌才会抱头鼠窜,纷纷惊慌后躲。唯有玉髓摇,一咬银牙站到了顾玉妍身前,将其死死护住。楚梦一眼便看到角落中,在凤舞影与凌霜楚先前留下的守护光晕下沉睡恢复的顾玉妍,以及此时站前护持的玉髓摇。玉髓摇脸色苍白却依然难掩那份楚楚动人,尤其是一双修长笔直、比例惊心动魄的玉腿,因残破的长裙无法遮掩而格外吸睛。楚梦脸上惊慌的神色瞬间切换成惯有的惫懒与戏谑,几步走到玉髓摇面前,目光毫不掩饰地在那双大长腿上扫了几个来回,还夸张地吸了口气。“哎呀呀!玉髓摇长老,你这大长腿……真是要命啊!要命!”楚梦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苦又陶醉的表情。“刚才那‘后遗症’威力太大,我这会儿看到你这双勾魂夺魄的绝世大长腿,差点又控制不住我那‘色心’了!太危险了!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也为了我的道心稳固,赶紧的,拿着这个……”他随手一抛,一个玉瓶精准地飞入玉髓摇怀中,里面赫然是满满一瓶灵气氤氲的上品聚灵丹。“快去找个我看不见的角落,自个儿好好恢复灵力去!别在我眼前晃悠了。我怕我把持不住,做出什么有损我‘正人君子’形象的事情来。”楚梦语速飞快,根本不给玉髓摇反驳或羞恼的机会。玉髓摇被他这通胡言乱语和直白的目光看得又羞又气,俏脸涨红,握着丹药瓶的手都气得发抖。但楚梦已不再理她,径直坐在沉睡的顾玉妍身旁。他小心翼翼地将顾玉妍抱起,动作轻柔得与刚才的狂放判若两人。将顾玉妍揽入怀中,指尖轻点她的眉心,一缕精纯而奇异的幻真道力化作丝丝缕缕迷离的光晕。那光晕并非修者那种灵力,而是无数细小的、变幻不定的幻象碎片。旋转的星辰、绽放又凋零的奇花、流淌的星河、甚至是一闪而逝的模糊人影……它们交织缠绕,散发出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奇异道韵,轻柔地渗入顾玉妍的眉心、流向四肢百骸、融入魂海。幻真道!随着这迷离光晕的渗入,顾玉妍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苍白如纸的面颊上也悄然浮现一抹微弱的血色。她体内那原本如同狂暴野马般四处冲撞、破坏的残留鼎蜕之力,在这迷离光晕的抚慰与引导下,竟奇异地平复、驯顺下来,躯体与神魂竟开始修复。,!刚刚追入的凤舞影,本想上去揍这前一刻还在大呼小叫的无耻小混蛋,见状之下却停在了玉莲殿边缘。惊慌失措的合欢宗众弟子立时心安。虽不知先前到底又发生了何事,但显然一切无恙。凝视着顾玉妍沉睡中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玉脸,楚梦低下头,凑近她的耳畔,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弟子听到的声音,说出极其“无耻”的话语。“玉妍啊玉妍,你可快点好起来吧……你这一倒下,可把我想坏了!”他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夸张的“饥渴”。“等你恢复了,咱们非得大战个三百……不,五百回合!好好解解我这难耐的‘相思之苦’和‘心头饥渴’!不然我这‘后遗症’怕是好不了了!”那声调,那言语,活脱脱一个急色攻心的登徒子。虽不知楚梦所言“后遗症”到底是什么,但这番露骨的话自引得附近几个偷偷关注的女弟子面红耳赤。她们轻啐了一口,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向那个抱着宗主、口中说着下流话,手上却无比温柔输送着力量的男人。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男人,合欢宗的所有人便有了强大的主心骨。而楚梦这肆无忌惮的言行,这荒诞不经的调笑,这毫不掩饰的“好色”,这种熟悉的、属于楚梦独有的“搅屎棍”作风,却像一道暖流,彻底驱散了一直还弥漫在玉莲殿废墟上的绝望与恐惧。原本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连依旧羞恼难消的玉髓摇,也红着脸安心走到一旁,只是看了看手中的丹药瓶,有些犹豫。是不是当真接受那好色家伙的“施舍”?虽然……虽然还是那么混蛋,还是那么好色,但有他在,好像……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对他的恨意,似乎也早已随风消失?四周短暂的寂静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般的嗤笑。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压抑的低笑声,抽气声,甚至是一两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在废墟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响起。“还是…还是那个楚疯子。”“搅屎棍…果然名不虚传。”“这家伙,好色是好色了一些,但对宗主显然是真心的。”“我想起了当初他离开前的那场盛宴,很美妙的回忆。”“是他最终打跑的圣地使者吧?真强。”“是啊,有这样一个‘搅屎棍’护着……就算圣地使者再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低声的议论在合欢宗的弟子间响起,恐惧与绝望被一种近乎荒谬的奇异安心感取代。是啊,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这个敢把圣地使者当狗遛的搅屎棍顶着!他还能抱着宗主调笑,还能惦记着那档子羞耻事…这,就是最大的定心丸!楚梦用他特有的、荒诞不经的方式,在绝望的废墟上,谱写了一曲独属搅屎棍的安魂曲。他依旧是那个令全天下都头疼的搅屎棍。但此刻,这根“搅屎棍”,却成了所有人在黑暗中最能抓住的、最令人心安的存在。楚梦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一切置若罔闻。唯有他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在掠过顾玉妍沉睡的面容时,才有一丝极淡、极冷的寒光,如同深埋地底的玄冰,一闪而逝。那寒光指向的,是那高踞于众生之上,视下界为鼎炉牧场的冰冷穹苍。还有那两位至尊。:()重生九界,不修炼却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