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犊子护得那叫一个严实。
就这会儿,还帮方茧批判林雅芬,“你妈就是教导主任当久了,身上总有架子,太把自己当回事,总想着凡事体面,讲理,可我说句公道的,最不体面的事儿都是她弄出来的。”
“你就说当初她和你爸离婚,你都告诉她了,你爸和别的阿姨有猫腻,她还粉饰太平,等到最后受不了了,又是吵架,又是把家砸了,闹得人尽皆知,当初要是和平分手是不是什么事儿就没了?”
“还有就是你妹。”
可能是看出来这是方茧一直以来的心结,赵宝华叹了口气,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起这件事,“你妹去世,是被出租车撞的,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事儿都怪不到你头上,你别听你妈的。”
“人活到这个岁数,很多事情也就看明白了。”
“这人啊,一辈子都是天注定。”
“怎么活,活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造化。”
“谁也别背着谁,别怪谁。”
“你说是不是。”
方茧其实挺不适应老太太这么煽情的,印象中赵宝华就是个老顽童,每天乐呵呵,好像一点儿烦恼都没有。
但今天方茧看出来了,老太太心里揣着事儿。
不仅揣着,揣得还挺多。
既思念离开的那个,又担心活着的受委屈,回头还得说道自己亲女儿两句,生怕她二婚再被继女骑到头上受苦。
她活到这个岁数,真不一定有赵宝华这心力。
方茧没由来就笑了,笑得眼里泛起湿漉漉的水汽,她想说点儿什么,但却很奇怪,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难道说她看上了一个男孩子,那男孩子也跟她表白了。
但她没勇气跟他在一起吗。
太俗套了。
方茧怕赵宝华酸到倒牙。
刚好等位叫到了两人,方茧就收起情绪,挽起赵宝华进去就餐。
不是有句话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去吃一顿,不行就两顿,事实上,那天的这顿饭,也的确达到了某些效果。
赵宝华不怎么吃火锅,不清楚调料怎么调好吃,方茧就替她去弄调料。
她怕老太太吃不惯,打算多给她弄几种。
就在她琢磨怎么配这些调料的时候,一道磁沉的声嗓在她身后淡淡响起。
“请问泰式酸辣汁有吗。”
很清淡平常的语气,落在嘈杂的背景音,明明那么不显眼,可方茧还是第一时间辨认出,那就是江缚的声音。
心脏一瞬提到了嗓子眼。
方茧回头就看到另一边调料区前,站着穿着黑T牛仔裤,在和服务生搭话的江缚。
似乎刚洗过头,没来得及抓发型。
他有点儿长了的头发柔软地垂着,配合他微垂狭长的桃花眸,让他看起来有种别样气质的帅。
帅到不止方茧移不开眼,连服务生也明显一怔,磕巴了两下才指向方茧的方向,“在那边。”
江缚礼貌说了声谢谢,一抬眸,就和怔愣在原地的方茧对上视线。
心里的小鼓杂乱无章地敲起来。
方茧眼神火苗般闪烁,明显没想到江缚会在这。
江缚倒是淡定得很。
当然他就是不淡定,方茧也看不出来。
走到她跟前,江缚挑了下眉,“好巧,你也在这。”
方茧抖了抖唇角,“这话应该我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