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抬眸看他。
江缚善解人意地接住她的目光,黑漆漆的眸子像盛了一汪深邃的清泉,捉摸不透又纵容地注视着她,“蛇都不怕,怕猫。”
“……”
方茧心口瞬间就像被注入一道电流,酥酥麻麻,却硬着头皮反驳,“那有人还怕车厘子呢。”
这倒也是。
江缚自己就看香蕉头晕恶心。
忽地想起什么,方茧眸光亮了亮,“对了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被咬的,你逗蛇玩儿了?”
江缚哼笑着点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着调是吧。”
方茧:“……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缚往后懒散一靠,一副懒得给她解释的样子,但想想,又不甘心地睨她一眼,“你没事儿跟许春雨换什么外套。”
方茧抖了抖唇,“我跟她换外套又怎么。”
“怎么。”
江缚颇为无语地扯了下嘴角,“要不是你俩换衣服,我会去赶那条蛇吗。”
这话说的。
方茧云里雾里,愣是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你把她认成我了?”
江缚耷拉着眼皮,吊儿郎当地看她,直白赤裸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您可终于反应过来了。
方茧是真意外到了。
耳根不自知地红了起来,她闷闷道,“……你有这么好心么。”
回应她的是江缚一声嗤笑,“嗯,我没这么好心,别人都比我好心。”
像是得到关系缓和的讯号。
方茧板起脸,“你这么好心,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这话倒是问到江缚的“盲区”了。
他蹙了下眉,正要说话,缆车就抵达了山脚。
景区的其他两位工作人员早就顶着烈日等在外面,江缚见状不好磨蹭,只能说了句“走了”,抓起方茧的手腕跟着大叔下去。
从员工通道出来才知道,原来景区的工作人员叫了救护车,但因为路途遥远,救护车要很久才到。
看江缚问题不大,大叔就说,“不然咱们开车去镇上的医院吧,这等救护车得等到啥时候。”
对此,方茧和江缚都没意见。
去附近的医院也行。
反正尽快把江缚的伤口解决了就行。
于是一行人又挤上面包车,去镇上最大的那家医院。
就这么颠簸了一路,直到见到医生,方茧才松了口气——医生和大叔的说辞一样,不是毒蛇,问题不大,但需要打破伤风。
江缚一如既往地淡定,他冲方茧揶揄地勾了下唇角,故意道,“听到了吗,就打个破伤风,别绷着脸难看死了。”
屋里的其他人笑了起来。
就连医生都说,“人家小姑娘惦记你,你不高兴还说人家难看,嘴真黑呦。”
医生说的是当地方言,有些用词和普通话意思不大一样。
江缚怕茧多想,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没不高兴,很高兴。”
“……”
方茧哪里受得住一屋子人的调侃。
刚好许春雨来了电话,她就当做借口,红着脸出去了。
电话里,许春雨焦急又内疚,问江缚怎么样,方茧安慰她,“没事,就是普通的蛇,已经找合适的地方放走了,他只要打一针破伤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