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其实懒得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但对方是外婆,她就只能从善如流地回答,“就是加了好友,互相都没开口。”
老太太噢了声,“那我明白了。”
似乎察觉到方茧的逆反情绪,她放缓语气,“不过你别有压力,想和他聊就聊,不想聊就不聊,不用听你妈的,她自己那点儿事都顾不好,还好意思管你,你才多大啊,就逼着你处对象。”
方茧眼梢一抬,“她怎么了。”
老太太提起林雅芬就生气,“还能怎么,给人当后妈受气呗,就姓王的那个孩子,我都不想说,嫌晦气!她倒好,让人家欺负成那样都能忍,还系主任呢,就在外面耍威风。”
方茧没想到林雅芬是这个情况,一时有些无言。
她还以为林雅芬会过得很舒心。
这时,另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方茧看到是许春雨的,下意识就觉得是有什么事,于是跟老太太说,“我不跟你聊了啊,我这边有点事。”
老太太也挺善解人意的,说好,你去忙。
方茧把电话转接到许春雨那边,果然听许春雨腔调焦急道,“方茧,江缚被蛇咬了,你快过来一下!”
方茧脑子嗡的一下。
根本来不及去想江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拎起背包三步化作两步就跑回观景台那边。
只见挨着绿地林丛的台阶处,好多人围成了一个圈,方茧过去就见到周括在给江缚冲洗胳膊上的伤口。
旁边的楼嘉豪神色紧张地用垃圾钳控制着那条咬了江缚的蛇。
周围的同学和游客都一脸害怕惊恐。
江缚是第一个发现方茧回来的。
见方茧穿着许春雨的外套,一脸风中凌乱又无措地看着他,江缚只觉堆积在胸腔里的一口气,莫名就消失了大半。
可他脸色还是臭的,他蹙眉看着方茧,语气有种暴风雨前的平静,“你上哪儿去了。”
其他同学不知道江缚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对方茧说话,都挺不知所措。
方茧也不知所措。
但她不想让江缚更生气,就说,“……我刚刚去接电话了。”
她看向周括和许春雨,“怎么回事,叫救护车了吗?”
许春雨脸色燥红,“有人去找景区服务人员了,应该很快就能坐上缆车——”
还想往下说什么,江缚蹙眉打断,“应该不是毒蛇,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结果他话音刚落,就见方茧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弯腰一个稳准狠,就把垃圾钳下的小蛇抓起来,塞进了矿泉水瓶。
这一系列的动作也就花了几秒的时间。
却足以让这一圈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差点儿尖叫出声。
方茧却像个游乐园里表演高危杂技的演员,一脸严谨又镇定地看着在矿泉水瓶里扭动的小蛇说,“嗯,应该不是毒蛇。”
江缚:“……”
江缚心头陡然烧起一股火,也不管周括在那儿帮他处理伤口,冷着脸径直走到她跟前,夺走她手里的矿泉水瓶,“你是不是疯了?”
方茧被他冷不丁的一下弄得肩膀一抖。
江缚用被咬伤的那只手举起瓶子,压抑着关切和气闷的黑色瞳眸紧盯她,“它咬到你怎么办?你就这么鲁莽上手去抓?”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江缚发脾气,嘈杂的四周霎时死寂下来。
方茧却鼻尖一酸。
她哽着脖子就冲江缚喊,“你凶什么凶!我还不是担心你,怕它有毒想带到医院检测一下!”
她皮肤本来就白。
又是跑过来,又是情绪激动,脸和眼眶一下就红了。
这明晃晃的变化,刺得江缚喉头一哽。
只觉心头软肉都被针扎了两下,哪里还顾得上手腕上的痛感。